2014年11月17日星期一

采访南岩祥牧师 作者:胡归原

初闻:南岩祥牧师的‘恨与爱’(一)
笔者在十几年前就听闻南岩祥牧师事迹,不过当初听到的消息基本是负面的,如:信仰不纯正、律法主义者及喜欢年轻的姐妹为他洗脚等。一次采访李定方传道,他无意中提起南岩祥在张堡会议期间(大约在1958年由政府举办的政治学习班,其目的就是让永嘉县教牧同工否认信仰,学习时间为两周,时间在冬季),惟有他一人坚持信仰。这个故事引起了我对南岩祥的兴趣,我想进一步将这美好的信仰见证传递给正受苦的永嘉教会,盼望南岩祥见证如同云彩围着我们,就当放下各样的重担,脱去容易缠累我们的罪,存心忍耐,奔那摆在我们前头的路程,仰望为我们信心创始成终的耶稣。(或作仰望那将真道创始成终的耶稣)他因那摆在前面的喜乐,就轻看羞辱,忍受了十字架的苦难,便坐在神宝座的右边(来十二1-2)。 早年就听说南岩祥牧师来过笔者的母会古潭教会讲道,由于受到过去‘负面’影响,就没有入深的考究其历史原委。最宾,问了几位老信徒,发现‘民间’对南岩祥评价与‘官方’的完全不同,‘民间’的南岩祥面貌俊美、为人友善,特别值得一提就是众信徒都喜爱他,喜欢听他讲道,并且有神迹奇事伴随着他,印证所传的道。笔者在《林乃姆回忆录》看到林乃姆对南岩祥牧师的一段评价:南岩贤先生在碧莲、岩坦等地方带领教会,共有70余个聚会点……他的信心和爱心令信徒钦佩,他勤劳种田,自力更生,有余则分给缺乏的人,他也不成家,孤身一人为主工作。……南岩贤先生的信心、爱心、勤劳、为主受苦、独身,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是少有的,值得我们学习。读到这段评语,展现在读者面前的南岩祥是立体的。寥寥数语却能让你看到南岩祥牧师的教牧、传福音、信仰、生活等等。特别在那艰难的岁月里,南岩祥信仰正如诗所云:
花绽霜天沁凡尘,
独占一季谁与争,
疏疏枝杆为傲骨,
缈缈寒馨是精神;
悄出飞雪净环宇,
慢回身后万艳春,
江山因此增颜色,
再寻香消迹无痕.
对于笔者而言,‘初识’南岩祥之时就产生了一种历史的‘恨’,这种‘恨’是透过历史的某些因素无形之中传递给我,我作为一个历史中的个体接受了这种历史的‘恨’。这种历史的恨是一种历史的毒素,比如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就会有一种痛恨日本人的心理,就连四五岁的孩子,他的心里都有这种极端的恨。这种极端的仇恨心理是人的心里被罪玷污的表现,人与人在历史的传承里无形之中把这种恨的历史传递给下一代。随着笔者深入的了解南岩祥‘生活、信仰’,美好的信仰产生了我内心的一种爱,这种爱源起基督的十字架,流过南岩祥牧师的生命,散发出‘爱的见证’。基督的仆人是传递爱的人,这种爱带着怜悯、包容、饶恕等元素。这种爱只有在基督的教会,教会是一个传递爱的地方,神所拣选的人是一位传递爱的仆人。
‘恨与爱’是一段历史,是一段未曾被人解开的故事,笔者试尝着用爱来观察上帝在永嘉教会的作为。
2014-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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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南岩祥日记(二)
爱拉的故事 二○一四年十月二十五日下午,笔者与朱某某等同工采访爱拉传道的女儿爱芬及外孙女。爱拉就是张堡学习班上坚持信仰两个人之一,在四青运动及文革期间共有十二次被批斗、坐牢的经历。

以下的内容是爱芬及她的女儿回忆: (一)严格按照圣经原则生活
在爱芬传道的印象里,南岩祥对真理丝毫不放松,严格安照圣经的真理行。有一次南岩祥来她家里,看到她的‘学生’发型,就对她说:“爱芬,你要看圣经。”
爱芬说:“看那里?”

南岩祥说:“彼前3:3-4 你们不要以外面的辫头发,戴金饰,穿美衣,为妆饰,只要以里面存着长久温柔安静的心为妆饰。这在神面前是极宝贵的。林前11:15 但女人有长头发,乃是她的荣耀。因为这头发是给她作盖头的。”

爱芬说:“好,我以后就留起来。”爱芬的儿女补充说:“有一次南岩祥对她说,姐妹不要染发、烫发,穿长袖的衣服及长裤,睡觉也要如此。”

南岩祥说:“上帝给我们自然的打扮是最漂亮的,人不要用自己的方式打扮自己。人遵行上帝的话语,神就会祝福你。”

南岩祥提倡男女不可以同坐一张凳,不论年龄大小都不可以,因为圣经教导,男不近女倒好。

(二)张堡学习班
张堡学习班(1958)是永嘉县各教会的教牧同工及部分热心的信徒参加‘学习’,政府认为这些人是本县最顽固的人,把他们召聚在一起进行政治思想教育。每天有工作人员给他们上政治内容,单独谈话,禁止一切基督教宗教生活:如祷告、读经。挑唆内部之间矛盾,让他们彼此控告、举报、批斗。其中许多教牧同工在恶劣的环境下否认信仰,相互控告、批斗对方。

在这次学习班上只有南岩祥、爱拉两位坚持信仰。爱拉说:“你们既使杀了我的肉身,却不能杀我的灵魂。”在紧张的环境下,她仍然坚持祷告,每天来到学校天井下举手祷告。桥头教会的黄某某及江北教会的苏某某控告、批斗爱拉。这事之后,苏某某被神管教,他的儿子生病了。苏某某知道此事出于上帝,就背着儿子到爱拉家里,向她道歉并向神认罪悔改。爱拉为他儿子祷告,蒙上帝怜悯医治。往后苏某某经常有来她家里做客。笔者听到这个故事后有一个感想,今天教会只谈上帝的爱却忽略上帝的公义和忿恕。把神的管教看成自然事件,故意不听从神的话,如法老硬着心不悔改,神就任凭他行事。

这次学习班结束后,教牧同工回到各自的教会,许多信徒评论他们说:“教会的饭白白给他们吃了。”

南岩祥在这次学习班上被许多教牧同工举报、批斗。但是南岩祥没有记恨他们,仍然用基督的包容、接纳他们。有一次南岩祥和施伯雄牧师同坐船到沙头,信徒不接待施伯雄牧师,不给他吃饭。南岩祥把自己饭给施伯雄牧师吃,施伯雄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罗12:19-21 亲爱的弟兄,不要自己伸冤,宁可让步,听凭主怒。(或作让人发怒)因为经上记着,主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所以,你的仇敌若饿了,就给他吃。若渴了,就给他喝。因为你这样行,就是把炭火堆在他的头上。 你不可为恶所胜,反要以善胜恶。
2014-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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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南岩祥牧师日记(三)
邵良波的故事 二○一四年十月二十二日上午,笔者与马可在桥下下徐邵良波传道家里采访了他。邵良波传道1985年(58岁)身患数病:胃病、心脏病、肝肿大五公分、脸部出现虚肥等症状。去医院看病时,医生说:“数病集一身,很难治疗,各种病相克,治胃伤肝,治肝伤胃。”故此,要求邵良波传道住院治疗。他问医生说:“先治什么病呢?”医生说:“先治肝病,这是最严重的,若不治疗就变成肝癌,就无法治疗了。”他继续问医生:“胃怎么办呢?”医生说:“先治好了肝,再治胃病。”他坚持不同意住院,要求医生开药回家。医生无奈,给他开了380元的药带回家。回到家里以后,他就跟随南岩祥传道,作他的学生,学习圣经真理,时间有一年之久。在温州各地区传道,去过乐清的盐盆、银盐、白象及永嘉各地方。

以下是邵良波传道对南岩祥回忆:
(一)少年蒙恩
南岩祥是乐清城北林山人,出生日期不详。大约在青少年时期,有一次从船上掉到海里,差一点被淹死,后蒙上帝奇妙的拯救。

(二)两次学习班
1958年四青运动期间永嘉教会的教牧同工被集合起来在上塘参加第一期政治教育学习。第二次在江北的张堡某学校里学习。政治学习要达到目的,放弃基督教信仰。根据《林乃姆回忆录》我们大致可以了解:宗教局领导给我们上课,讲美国人英国人乘鸦片船来中国传教,毒害中国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污蔑传教士,要我们放弃信仰。然后学习十八条禁令,有几条禁令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1、不准在堂外传教;
2、不准聚众集会;
3、不准信徒串联;
4、不准出外探望祷告;
5、不准赶鬼医病;
6、不准家庭祷告聚会;
7、不准信徒介绍信徒婚姻;
8、不准强迫人们信教;
9、十八岁以下孩童不准信教;
10、不准违反三自原则;
11、不准和外国串联通信;
12、不准接受外来经济;
13、不准接受外来反动书籍等物;
14、不准接待信教的人;
15、不准印刷宗教书籍。

学习结束后,要每位参加的学员签名,否认信仰。张堡学习原定两周,具体召开的时间暂不清楚,笔者根据《林乃姆回忆录》温州第三次学习班时间1964年12月。根据邵良波传道及李定方传道的回忆,他们说那次学习的时间在冬季,快要过春节。安照惯例,永嘉的第二次学习班也就在12月召开。根据林乃姆回忆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张堡学习班的情形:温州市举办第三次学习班,是法院、检察院、公安局和宗教局组织的。这次学习了十八天,把所有老牧师老教师和老工人都叫来参加,温州市所有聚会点负责人、热心爱主的人,和所有参加聚会的青年,都必须来参加学习,共有二百人左右。各人自带棉被等生活用品,十八天不准出去,不准串联,不准交头接耳,分成几个组,每个组由公安局的人管理。那次整个会场充满了一种威吓的气氛。……

在那次学习班上,我感觉会场被邪灵大大充满,每个人都必须要发言,都要谈这一班传道人有没有出来活动,有没有出来探访,碰面说了什么话,每个组都由公安主持,并记录谈话的内容,散会的时候不准讲话,不准碰面。在这种场面下,胆小的人吓得魂不附体,有一个传道人在小组讨论会上吓得当场休克了,四个人把他抬到医院里抢救。有一个姊妹是东门建立聚会点的,大家都说她信心大爱心好,在小组讨论时,吓得当场小便失禁。有的姊妹流着眼泪,一直提心吊胆。每个人都感觉像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样,这种压力逼着你去揭发别人,不讲不行,真是比杀头还厉害。

张堡学习班要求每位教牧同工分片分点收集信徒家里的圣经、诗歌本及基督教教材,统一烧毁。承认自己被外国传教士欺骗,信徒被我欺骗。在这种紧张环境下,永嘉学习班很顺利的结束,原定二周时间,在一周内就达到了政府预期的效果。不过,在这次学习班上只有两位教牧同工没有否认信仰,他们就是南岩祥、爱拉。他们对工作人员说:“今天你们把我枪毙,叫我否认耶稣是不可能的。”太10:33 凡在人面前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不认他。他们在环境恶劣情况下为基督作了美好的见证。林定方传道说:“我与南岩祥在许多教义上不同,但是我一生最佩服的人就是他。”

政府让那些签了字的人先回家,在会议上宣布南岩祥一个人留下来继续学习。被迫签了字的教牧同工把自己日用品都交给了南岩祥,早上六点左右都离开了张堡学校。南岩祥默默向神祷告:“神啊!我还要学习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圣灵对他说:“九点,你和六点钟离开的教牧同工十点钟一起坐船回家。”快到九点钟的时候,政府工作人员把南岩祥叫了过来,恐吓了几句话就把他放走了。南岩祥到了码头的时候,那群教牧同工都在等船。

(三)文革期间(1966-1976年)
张堡学习班结束后,教会全面进入地下,公开的聚会基本上停止。教会的牧师大部分否认信仰。缪志同在《温州区教会史》记载永嘉的一位陈直牧师:大学毕业、口才极好。他在玉环某位弟兄家里说:“我在耶稣这张乌烟床上,睡了几十年,已经睡够了。”他曾经在瑞安某教堂驻堂牧师,每次在弟兄姐妹面前公开抽烟,还说:“把地狱里的火点起来。”后驻堂江北某教堂,有一次回江北,坐船时碰到某位信徒,一位信徒遇见他时,非常的高兴,就向前打呼召说:“陈牧师”,陈牧师不理他,那位信徒叫了他几次,以为没有听见,就跑到他面前叫他。陈牧师瞪着眼睛,怒火冲天骂他:“你若再叫我牧师,我可要骂你娘了。”据邵良波传道回忆,陈直牧师不相信神迹,他认为摩西过红海是退潮后,以色列人从沙滩上走过。五饼二鱼的神迹是众人被小孩的无私奉献感动,众人都拿出自己所带的饼和鱼。

温州地区的派工制度就在文革期间兴起,上帝在这段时间兴起了一批平信徒传道人。从此永嘉教会融入温州合一教会(温州家庭教会的前身)。1972年3月份,温州地区教会召开第一次全地区小议会,平阳县(原来平阳和苍南未分,只有一个平阳县)参加人:陈瑞赏、李新决、朱昭复、徐存道、陈公新等人。瑞安县参加人:郑景星、志信、缪志彤、成春、学引、洪柱、约翰、倪光道等人。乐清县参加人:邹道初、王道、郑经杰、胡包才、余督兵等人。永嘉县参加人:黄益兴、杨保理、志和、道助、先友等人。洞头县参加人:蔡信芳、林阿土。玉环县参加人:信义、长云。泰顺县参加人:吴志亮、林春柳的父亲老执事、林春柳(女)等人。青田的卓文良牧师也来参加。瓯海区(当时属温州郊区)参加人:梧田刘品珍、永强范良山、三溪丐交兵、藤桥潘希真、金道兴。……

4月份第一次大议会如期召开,参加的人数(加上瑞安本地的)有500多人,每个县选一人证道,瑞安是缪志彤,平阳是李新决,永嘉是黄益兴,乐清是胜恩,温州是我,瓯海是刘品珍。在这段时间南岩祥传道在乐清、永嘉两地各教会主持奋兴会,《古潭教会简史》描述:“1966年“文化大革命”期间,按外表看,环境是恶劣,“破四旧,立四新,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天天看到的是“游街,批斗”,但因古潭地域偏僻,交通不便,为地下聚会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机会。从运动的开始,便有了地下聚会,在胡岩武、胡明宣等弟兄家中轮流进行。无论是乐清的南岩祥先生或余督兵先生都曾在此举办过奋兴会和学道会。江北伢郎桥与白水的一批热心学道的青年也多年坚持到这里查经学习。古潭这山峡中的小村,全村相信耶稣,一度成为江北牧区范围内唯一的福音村。”江北牧区的外山、石门、李家村及永嘉其他牧区桥头、桥下、岩头、碧莲等教会都留下了他身影,笔者在走访这些地方时,还能听到老信徒对他很高的评价。特别在那艰难的岁月里,羊群没有牧羊人的情况下,南岩祥传道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用神的话语坚固信徒的信仰。

文革期间在各地方传道,圣灵与他同在,用诸般的恩赐、神迹印证神的工作。邵良波传道说:“有一次他和南岩祥传道在平坑聚会,突然工作组的人来抓人。他和南岩祥就坐在房间内,工作组的人来回好几回都没有发现他们。夏天在各山头聚会,夜间蚊子很多,南岩祥祷告祈求神让蚊子不要扰乱他夜间休息,果然夜里就没有蚊子。一些家庭夫妻关系不好,婆媳关系不好,南岩祥在劝勉方面很有恩赐,只要他去劝勉就能化解他们之间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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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南岩日记(五)

李家村(岙底)教会的见证

2014年11月18日下午,笔者与小儿子来到上塘镇李家村采访李长恩传道等人。李长恩的母亲(尤菊妹)是李家村教会的执事,他本人从小参加江北联区的圣经学习。

以下内容是李长恩传道的回忆:

1940年左右,本村李振魁身患疾病,去外山探亲时有人将福音传给他,他接受了福音。就成了岙底村第一个信徒,往后每周主日都往外山教会聚会。1955年信徒人数增至50人左右,为方便起见,便从外山分出独立设点,聚会安排在李岩文家,由李岩文作临时负责。

1958年张堡会议后江北联区(循道会)属下的教会基本停止聚会,李家村也不例外。正应验圣经上说,我要击打牧人,羊就分散了(亚13:7)。在动荡不安、信仰受到逼迫的年代,信徒急需要牧人牧养,可是牧人在大逼迫中跌倒失败,情节如同以西结先知所呼喊的,结34:4-6 瘦弱的,你们没有养壮。有病的,你们没有医治。受伤的,你们没有缠裹。被逐的,你们没有领回。失丧的,你们没有寻找。但用强暴严严地辖制。因无牧人,羊就分散。既分散,便作了一切野兽的食物。我的羊在诸山间,在各高冈上流离,在全地上分散,无人去寻,无人去找。尤菊妹作为岙底教会的负责人,看到信徒在信仰上跌倒、在灵性上软弱,内心忧心如焚,迫切祷告神。

大约在60年代,她听说南岩祥牧师在信仰上很刚强,仍然在永嘉各地方工作。她就邀请他来岙底教会牧养教会,弟兄姐妹的信心重新被坚固,教会大大复兴起来,主将得救的人数加给教会。《岙底教会简史》记录1955年,信徒人数50人,60年代结束后信徒人数70人。

笔者的外公(李本兰)是岙底村的大队长。虽然全家都相信耶稣,但是他本人还没有经历到神。有一次,外公的叔叔生了疾病,外公的四弟与李长恩去他家代祷,刚好银场有一位神的仆人也在那里,这位神的仆人叫他们俩人去乐清林山邀请南岩祥来祷告。他们十二点从温州安澜亭坐船到乐清湖头,从湖头到林山还需要步行一个半小时。到了湖头时太阳已经下山,再加上他们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完全是根据这位神的仆人口头告诉他们。每次在分叉路口,不知分辩时,就祷告神,求神引导,让他们所选择的路是正确的。神一路的引导他们,大约在七点左右来到了林山。他们来到南岩祥居住的房子面前敲门,里面就听到南岩祥叫声:“光荣,光荣,有客人来,快开门。”原来南岩祥正祷告思考神今天早上给他引导。晨更祷告结束时,神给他一个引导,今天会有两位客人要来,叫他晚上准备饭食,接待他们。他从中午之后就一直盼望客人到来,从中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晚上,晚饭都吃了,碗都洗了,他将饭食放在锅里待温。如今,都准备睡觉,神给他的指引怎么不应验。正思念这事时,他听到了敲门声。进屋后,南岩祥微笑着对他们说:“原来是你们这两位客人啊!神今天早上就指示我了,叫我准备饭食接待你们,快快坐下吃饭。”他们吃完饭后,双方在主里交通倍感温暖,经历到神奇妙的引导。南岩祥对他们说:“自己工作比较忙,没有时间陪同他们去温州。”就在林山为外公的叔叔代祷,他们回来后在外公叔叔面前见证神的作为,外公的叔叔听到神的作为,就在神面前认罪悔改。神就怜悯他,将平安赐给他。外公看到神的作为显明在岙底村及自己家人的身上,就渐渐得认识真神,由于当时的环境因素,他没有公开承认自己的信仰,但是他已经暗暗跟随耶稣(2014年清明节笔者的外公蒙召归天家,离世的凭据非常好)。

从60年代起,他每次参加县里的会议,得知有运动,就会通知南岩祥来岙底村避避风头。当时的岙底教会成了避风港,这里的聚会自从南岩祥来了之后就没有停止过。岙底村周边的古潭、外山、岩坦头、屿门(内地会)教会得知南岩祥来岙底讲道,就派人邀请南岩祥在这些教会开培灵会。

南岩祥第一次去石门教会开奋兴会,李长恩传道和他一起过去。那次他讲《耶稣撒种的比喻》,神使用这篇信息坚固了许多弟兄姐妹的信心。弟兄姐妹说,从来没有听过这类道。聚会结束后,要求南岩祥留下来继续讲道,南岩祥对他们说:“我已经答应古潭教会邀请,明天在古潭教会聚会。”弟兄姐妹情词迫切对他说:“我们这里有需要,明天你去古潭教会讲道,但今晚你必须留下来继续聚会。”南岩祥听到他们如此渴慕神的话语,就答应留下来继续聚会。晚饭过后,南岩祥来到‘同工间’灵修,神给他看到一个异象:‘石门教堂位于一个小山坡上,他看到许多人手里拿着刀、枪往教堂冲起来。’神的灵感动他,让他起来就走,今晚不能留在石门教会继续聚会。’他对萧玉治传道说:“治,赶快整理行礼,我们马上走,神指示我晚上不能留在石门,石门晚上很危险。”萧玉治就起来整理了行礼,南岩祥就起身到楼下对居住在教堂内的长老(住堂同工)说:“晚上,不能聚会了,我现在就要去古潭,你去通知弟兄姐妹不要过来聚会。”南岩祥没有向他解释为什么不聚会,很匆忙地离开石门。住堂同工心里想:“这位老先生,讲道讲得很好,但为人不诚实,不讲信用。”他很无奈到村里通知各信徒晚上聚会取消。话说,南岩祥到了岙底村碰到了本张母亲,他对她说:“你回家对本张说,叫他早一点回家,今晚下塘很危险。”本张母亲没有对儿子说,自己也跑到古潭聚会。

第二天中午,有岙底信徒跑到古潭,对本张母亲说:“本张昨晚在下塘搬运,受了伤害,你快回家。”其实,本张已经死了。原来南岩祥离开石门后,当晚就在上塘发生激烈战争。永嘉的两个政治派别:‘炮联’与‘反逆联’[1]在石门、下塘、上塘等地发生战争。‘炮联’以石门教堂为指挥部,‘反逆联’以下塘供销社为指挥部。两方死伤无数,就岙底村死两人,重伤两人。上帝藉着异象拯救屿门教会的弟兄姐妹,如果那天晚上继续聚会,后果不堪设想。《永嘉县志》记录了炮联与反逆联战事:1966年6月9日,永嘉贴出第一张大字报,红卫兵“造反”,不久形成“反逆联”、“炮联”严重对立的两派群众组织,接连发生冲突。开始是藤帽、铁棍,以后用步枪、冲锋枪、机关枪,武斗不断升级,开展你争我夺的拉锯战,先后发生大规模武斗数十起,伤亡数百人,机关瘫痪,工厂停工,学校停课,县内公路运输全线中断,国民经济濒临崩溃的边缘,永嘉成了温州地区闻名的“重灾区”。[2]梅傲霜《不堪回首话‘文革’》一文描写了当时武斗情节:永嘉派性割据犬牙交错,罗浮清水埠和上塘是反逆联地盘,中间的黄屿偏偏叫炮联占据着,号称驻扎着一个武装连。……两派武斗始于67年秋。炮联、反逆联总部都设在上塘,双方人员越聚越多。人多了摩擦就多,起先只是街头斗殴,后来就发生了冲击对方机构事件。双方开始抽调精悍队伍来上塘保卫总部,一山难容二虎,武斗不可避免。反逆联首先出动学生军占领江门头下森工站,意欲控制上塘交通门户。炮联连忙组织人员从屿山反扑,欲夺取森工站没有成功,而占据上塘制高点屿山。反逆联武装据点森工站、大会堂同时受到威胁,决心攻取屿山未得,沙头贫总司刘存成被棍棒打死。第二天反逆联采取报复行动,在江门头下鹅浦边打死浦口参与武斗人员黄时忠。接着反逆联放弃森工站把防区扩大到下塘山,与大会堂、县委、邮电、银行、百货连成一片;炮联则是招待所、联社、屿山、上塘殿一线。反逆联攻取招待所未果双方对峙,采取行动夺取人武部军械库(也有说事先串通好的),炮联逼迫连夜撤离上塘。

反逆联攻打黄屿炮联据点。指挥员贸然行动,人家在暗处他在明处,炮联狙击手十分了得,一枪一个接连报销反逆联五个武装人员。反逆联沮丧地拖着五具尸体返回上塘,安放在招待所餐厅。我去看过一位电力公司李姓职工、复退军人,我们认识。天灵盖炸去半个,是苏式步枪打的。惨极。

炮联攻打反逆联劳武总指,夜间偷袭。反逆联有我一熟人被打死;红暴队一同学叫刘学棉当初在校是班长,先父待他极好,被反逆联打死(还有传说是虏获后被击毙)。乌牛梅园岭遭遇战,熟人周姓永临人氏,爱讲笑话,被打死。红暴队另一同学叫潘岳亲,失火打死自己。据说子弹从下巴穿过头顶。我一同班同学,自己人擦枪走火击中下腹肠子外露,在人民医院做的肠吻合手术,总算保住性命。另有一同学走火打死自己人……
永嘉武斗一共死多少人,不知有没有统计。[3]

神在那个灾难性的武斗运动中保守屿门教会众信徒的生命。今天我们透过历史看到神在南岩祥牧师在那个时代为主作了美好的见证。
1970年江北联区地下聚会恢复,派教牧同工来岙底教会恢复牧会。由于岙底教会在60年代一直没有停止聚会(银场牧区派工),认为不需要江北联合派传道人来恢复聚会。江北联区提出一村一堂的原则,教会合一可以在外邦人面前荣耀神的名。经过多次的协商,最终决定由两大牧区共同派工,岙底的信徒向江北联区提出一点要求,不义之财要归还给本人,若找不到本人就当捐献给慈善工作。1973年江北联区有一位传道人在岙底讲道,认为贫穷的人不用归还不义之财,因为基督已经赦免了我们的罪,不用活在旧约的律法之中。岙底教会认为江北联区不遵守原先的约定,故意引起分争。此后,尤菊妹执事拒绝江北联区派工来本堂讲道。江北联区在李振魁家设立临时聚会点,设李陈林为临时负责人。[4]

[1] 1967年6月8日永嘉县“迎头痛击反革命复辟逆流联络站”(简称“反逆联”)成立。8月16日,永嘉县“炮打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联络站”(简称“炮联”)成立。至此,永嘉出现“反逆联”、“炮联”两大派群众组织。 12月12日永嘉县反逆联、永嘉县炮联两派群众组织在县城发生冲突,先用棍棒,再用炸药包。至18日,双方都用枪支进行武斗。--载于〈永嘉县志〉http://www.daluom.com/read.php?tid-46926.html。
永嘉两派——“炮联”和“反逆联”。“炮联”属“温联总”。
[2] http://www.daluom.com/read.php?tid-46926.html。
[3] http://blog.ifeng.com/article/5882068.html。
[4]1971年李陈林加入传道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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