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8日星期一

我的祖父:鄭經杰先生 撰稿人:鄭樂國

鄭經杰教師(ZHENG JINGJIE 1909年-1999年12月)

鄭經傑先生,浙江溫州樂清市白象鎮瑞里人,基督教內地會溫州教區的教牧人員,德高望重,備受教内外人的尊敬。在教内尊稱:鄭先生,在村里輩份大,大家稱他:“阿太”“老太”。

一、家境

鄭先生在本村鄭氏家族中屬“小三房”。該房族雖小,書香門第,有多位醫生、藥劑師等,其中鄭雨農公(清廪生)捐良田給柳市高等学堂(現溫州樂清柳市小學)。鄭先生家父鄭九錫有四兄弟,九錫排第二,清朝太學生。家母倪姓,樂清市北白象鎮萬家人,家族顯赫,財主人家,大門好戶。母親三姐妹,其中一位嫁給樂清大財主,擁有輪船公司。先生的家母年輕早逝。父親后娶盤石繼母林氏。父親因爲經商失敗,賣掉良田失意,上吊自盡。鄭先生年幼成爲孤兒。他有一個兄弟,傳說去了福建,多方打探消息一直無果。

二、年少

童年時在萬家做放牛童(牧童),他回憶說,“有一次放牛,自己竟然睡著了,突然似乎聽到有人高喊,“牛吃稻了”……他猛然驚醒,牛正開始吃稻,他趕緊把牛牽回來。”他説:“四周並沒有發現人。真稀罕!”

小時,在本村溪炕山砍柴,遭一位村人欺負,那人煽他一記耳光,帽子也被打飛了。他當即昏厥過去。被問及是誰打他時,他守口如瓶,怕后人與人結怨。

有一個人曾威脅他說,我把你殺死扔在那座山崗上(當地的一座山),若干年后,說這話的人在日軍入侵樂清時死於日軍的刀下,死亡地點也就是他本人所說的那座山崗。先生好幾次提到這樁事。事情並不總是這樣,他也受到他人照顧,有時去磐石山砍柴,帶餅過去跟人分享,東村的鄭焦黃常會幫他捆柴。

三、蒙恩蒙召

1928年,在他19嵗時,找巫婆問魂(招魂),他在回憶片段中提到:我生病了,數個月,在幾個月中,身體衰弱,睡眠不安,正日不思飲食。總之,感到不舒服。曾看過九位醫生,包括大房的伯父、三叔父、萬家的外公、母舅、夫姨;自仲英、車嶴陳果醫生,以及溫州白累德醫院英國醫生施德福(T.A.Stedeford)等,吃過許多藥物,病情沒有好轉。

他的嬸母(繼母)為他拜佛,家禽都拿去祭拜了,住在磐石西門宮,一年四季拜“親娘”,又在城隍殿住宿。將名字許願給偶像殿的偶像。萬家的外祖母對他說:“瑞里人,你去吃耶穌”(當時也稱信“番人教”,即信耶穌)。

隨後,他去循道公會磐石禮拜堂聼道,當時磐石張來華的父親(原沈嶴人)住堂。那天傳道者講馬太福音書6:26-32,「你們看天上的飛鳥,牠們不種,不收,也不在倉裡積存糧食,你們的天父尚且養活牠們,難道你們還不如飛鳥貴重嗎? 你們誰能用憂慮使自己多活片刻呢?…..」信主後,先生的身體一天天的好轉,開始進食,體力恢復,不到二週就去瀋嶴山砍柴,可以挑松樹枝下山。

瑞里房族的林岩來(林育咸父親)兩次介紹他去溫州望江路附近的一家餐館做厨師幫手。有一次,一個店主經常毆打他,他的頭皮經常出現腫塊。岩來幫他轉了一戶,繼續做幫手。有一次,他嫌端臉盤下樓麻煩,把臉水直接從窗戶外順屋簷頭倒下來,沒想到瓦片漏水,滴到樓下客人身上,他便被辭退。他在回憶這段往事時縂覺得自己很好笑。他在店里做工,但拒絕點“三官燈”,“佛燈”都是由岩來來點。

四、忠心侍奉

22歲時,他決心事奉上帝。在溫州内地會有過短期學習。有說白象教會楊宏康先生有意提携他把他介紹給溫州內地會總會。先生受溫州内地會差遣,于1936-1938年在永加場三甲教會駐堂牧養。1939年調往永嘉黄田堂。

1、烏牛埭頭

1940-1945年在永嘉乌牛教會(埭頭堂)牧會。當時茗山山脚印社村有一位村霸叫吳發祥,作惡多端,欺善好惡,敲詐勒索,迫害基督徒。吴发祥身患重病,卧床不起,人渐消瘦,无法进食后,悔改信了主。鄭先生去看望吳發祥,為他禱告,介紹他去溫州白累得醫院看病,“你虽然没钱看病,但你尽管放心过去,教会会给你想办法。”鄭先生說。先生親自陪他到溫州花园巷教堂,王春亭牧師引他到仓河巷教堂聼奮興會。吳發祥得神的醫治,禱告后當晚就覺得肚餓,向教會的人要飯吃。不再需見醫生了。吳以賣毛巾為生,到哪都傳福音,為病人禱告,終生愛主服侍人。

鄭先生在烏牛牧會期間,有一個主日,年幼長子永生還不到三嵗發高燒,先生需要去羅溪證道,埭頭到羅溪需翻山越嶺,到嶺下時,他見路邊一塊岩石,就跪下為子祈禱。散會后才回家,孩子高燒已退。此後,每次去羅溪,凡途徑那塊岩石他都會跪下禱告。當地教會稱這岩石為“禱告岩”。

2、永強滄河

鄭先生1945-1955,在永嘉場沧河堂。按照溫州内地會總會慣例,一般三年調任一次,由於滄河教會的挽留,先生破例連續11年在滄河教會。次子永强、三子永嘉、小女蓮珠都出生在滄河。其中一位兒子永光大概一歲半時早年夭折。可能因爲生活條件限制,先生和師母都不注重孩子的生日。幾位孩子的出生年月都記不住,戶口本都是後來隨便寫上去。

長女珠蓮嫁給五溪沙的范良義。范家在五溪沙很窮困,范父問先生願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的兒子。先生心想,“我女兒不給他,誰嫁給他。”第二周良義父親帶幾條鯽魚過來作爲定親的聘禮,一樁婚事就這樣完成了。

先生的嬸母曾住滄河堂,在滄河期間摔倒拐了脚,1949年后她帶長孫永生回到瑞里。每晚睡前都帶他禱告。先生在任期間,共同復辦永生小學,培養信徒子弟。長子永生參加永生小學讀書。

永强教會陳慶明先生在回憶錄中多處提到鄭先生的事跡:郑教师1945年调来沧河教会驻堂以后,他的牧养工作十分做好,他早出晚归,巡回看望信徒,那里有急需的呼声,总不推却答应前去,很体贴的为之祷告,排难解忧,使信徒得到安慰。同时,照着教会的安排,收留软弱的人(有病或被鬼附的),同心恒切祷告、直到得着平安。

滄河教會有一個叫美鳳的人,被鬼附身,鬼攻擊時,她自己有知覺的,她用手指向自己身上像老鼠一樣的腫塊,腫塊到處滑動。連衫袖都會自動卷起來,她自己無法穿衣服。鄭師母幫她穿就可以穿起來。每當腫塊出現,鄭師母就奉耶穌的名捏住它,腫塊就馬上消失。先生和師母為她禱告,這姐妹後來完全得到主的釋放。多次來白象看望先生和師母。

陳先生說:鄭教師教外也有好名声,他穿上长衫,出去巡回看望时,不论教内教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尊重他,甚至说:“郑先生来了,郑先生来了”,传福音讲“外教道理”很有恩赐。因此,传道人被人尊重,主的名就被人尊大了,信者日益增多,教会大大的兴旺。

教会的弟兄姊妹因他殷勤忠心,谦卑的服事,故向温州总会提出要求,强留不调,在“教师三年调任”的规定下,总会无条件的答应了沧河教会破例的要求,一连三任之余,驻了十一年,后被调往乐清白象。

陳先生說,在1949年时有一段时间停止聚会,鄭先生便乘机进行一次圣餐的整理,使团体圣洁,蒙主喜悦,在祷告中便一户一户,一人一人的登门控访、劝勉、督促,遇到困难时则共同去勉励、提醒、警戒,发动全教会进行一次全面的调查整理,经过一年之多的紧张工作,靠着主的恩典取得明显的效果,终于完成了“整理圣餐桌子”这一项神圣的工作。整理以后,聚会恢复,在第一次举行圣餐的那日。这确是一件神圣的大事,若无神的同在,真是不可能完成。

他為教會流淚禱告。1953年至1956年,有一件令郑教师痛心的事,就是塘下教会由某一人的带领下全部脱离沧河的联系,自立“基督徒聚会处”(地方教会),为此他伤心流泪的祷告。

五、下放農村

大概在1956年,中國的形勢比較緊張。全家不得不遷囘樂清,從滄河坐信徒的船支經過甌江回鄉,那年正遇大旱,船很不容易進入家鄉的河道。

大概在1957年,先生被集中到溫州应道观巷的浙江省委党校温州分校學習三個月,進行思想改造,當年聖誕節才回來。政府人員安排他看電影,他拒絕觀看。

他堅忍到底。1958年,政府政策形勢逆轉,先生于當年下半年被迫回乡。在政府組織的一次“洗腦”学习中,基督教教師、教牧人員被集中在柳市半洋“學習”。前窯教會趙包昌伯(趙雷鳴的祖父)坚固先生的信仰,對他說:“鄭先生啊,你要站牢,你若認了,我告你。”

1958年後,公社食堂散了,民衆糧食短缺,大饑荒,瑞公附近的鄉村高嶴、山前每天餓死幾個人。在大饥荒的年代,先生同样经历最困難時期,他有时去永嘉山上拾番薯,以供养家人。他的三兒子鄭永嘉說,父親有时拾到的竟然是一些番薯根。這是因爲他从不挖人家山園完整的番薯。因为饥荒,先生把穀殼炒熟磨粉,放在粥裏吃。

做事誠實。1960年代,在本村生產隊蔬菜隊多年。長子鄭永生長老回忆說,先生把賣出的每一份的菜錢都打成包,賬目非常清楚,晚上交賬時,逐一交代。沒有絲毫的私利。

堅持聚會。60年代信仰不自由,先生晚間出去帶領教會,沈嶴、潘洋,白象附近地,長達十多年。

他的生活簡樸。先生幫人做厨師,乘機主持信徒婚禮。有一次,磐石禮拜堂的張來華的兒子娶親,邀請先生做婚禮禱告,先生衣着樸素,張的一位兄弟認不出先生,以爲是乞丐,便打發他離開。家人知道后趕緊阻止,這是“鄭先生啊......”,張的兄弟情急之下撲通的跪下來以示道歉。

國内形勢風起雲湧複雜多變,政治運動席捲全國。1966年,中共中央號召群衆“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破四舊”,“723佈告”,先生開始沒有被批鬥。因为在村里辈份高,受人尊敬。大概在1967-1968年,被人舉報說他沒有被斗。先生被公社工作組叫去,被關押在本村學堂,他被强迫跪在倒地橫凳的橫邊上。關押了一個月,遭一個工作組的人的毆打。有一次,因學堂蚊子多,他好心,用燒稻草來驅蚊,沒想到那坑裏的蚊子特別多,經烟一烤蚊子一擁而上,那一夜關押的人員被蚊子咬的很慘,他被人怨。

在脅迫壓力之下,商人、地主、信佛的、念佛經的一概否認了自己的信仰。關押的人員剩下寥寥無幾,工作組動搖他,“你先認了(承認自己不信耶穌),回家后你再信。”先生堅決拒絕,他對工作組的人説,“一個人明明有一個阿爸的,卻偏偏說自己沒有阿爸,我明明有一個上帝的,卻要我否認上帝。”因爲絕食,身體吃不消,醫院錢醫生(白石人)跟工作組的人說,“人承受不住了”,他們才同意將他用竹椅抬回家。

先生的同工内地會高建國牧師這樣評論他说:當時教會在“解放初期”時,同工生活頗爲艱苦。工資皆以人口數算,每一人口僅僅只有數十斤米糧而已,經濟方面相當困難,但他從不叫苦,且能竭盡其力,忠心爲主工作。在 “四人幫”掌權時,左的路綫橫行,教會實有被迫,當時一些同工在工作中感到不少困難,但鄭先生幷不灰心,仍能在神的工作上兢兢業業,做好自己一生的服侍,實在是神人喜悅的一位工人。 從擔任教會工作起,數十年如一日,成績卓著,品德優秀,工作努力,他是一位即忠心又良善的神僕,必能獲得主所賜給的公義冠冕。

六、靈性美德

注重家庭禮拜。下代人到他家,他住在三兒子的房屋,先是大家谈心,之后他會领歌,有時候會是這一首歌:“救主,救主,請聼我禱告......”他總是带大家祷告,也會要求全家老小全都跪下來禱告。禱告有點長,我們孫輩年少會睡著,當禱告一結束,幸有長孫女玲玲悄悄的催醒,最終小孩們會贏得先生的稱贊。

先生勤读圣经。先生經常在書桌前讀經,做閲讀筆記。也叫長孙鄭樂國讀經給他聼,一次讀以弗所書,孫年少能讀,但覺得讀的有點長,他卻不住點頭,意思就是繼續讀下去!

珍愛聖經。先生把教會中公用破損的《聖經》收拾起來,重新用佈、硬紙板進行封面,用綫手工裝訂。烏牛印嶼教會至今還保留先生裝訂的《聖經》,年長信徒至今還指著一些《聖經》,這是鄭先生裝訂起來的。

不住禱告。凡有來訪者,無不不是禱告之后回去的。1986年前後,教會經歷痛苦的分離時,他在神的面前泣不成聲的禱告。晚年他是日夜不停的禱告,或早或晚总能听到他的祈祷声:“主啊......”有時更是連續急促的幾句“主啊、主啊......”

喜唱詩歌。他最愛的一首短歌莫過於是,“我拿什麼報答耶和華向我所賜的一切厚恩”。(詩一一六12)。

篤信不疑。他拒絕給村里的偶像殿或當地民間宗教慶祝活動任何捐助,爲此家裏的鉄鍋多次被拿走。其中一次,有人對祖母說,阿太,你不出我們會把你的鍋拿走的,祖母說,沒關係,拿走了,去大兒子家吃,再拿走就去二兒子家吃。村中的一些人有點調皮,在其他信徒面前謊稱,啊太家也出資了,你們有出吧,信徒不信這些話,並將這些消息回饋回來。

八十年代初,白象教堂從政府的公社手中收回教產。教會就是否加入“三自委員會”產生嚴重分歧。一方認爲加入“三自會”對信仰沒有太大妨礙,工具性使用,顯然政治意識和時局評估不足。混淆了三十年代的永樂自治内地會的概念。另一方則認爲這是原則,界限清晰,堅決不能加入,加入與否提升到得救與否的程度。白象教會的衝突導致教會分化成“樓上”教會(家庭教會)和“樓下”(加入三自會)教會。白象教會的分歧和分化是樂清教會全面分離的導火綫,最終造成樂清教會出現兩個分支的局面。

先生的含糊立場以及不明確表態,被認爲是原則問題。受到一些人的詆毀,在1986-1987年,有人傳他和宗教局的人,與和尚、尼姑、道士合影。這純碎是子虛烏有的傳聞。有人因爲他沒有反對向政府登記而詆毀他的信仰。他私下反思自己的信仰,然後一句句寫下自己的認信:我信基督的生、死、復活、升天和再來。他始終堅持“因信稱義,賴恩得救。”

終其一生,先生他沒有在官方或半官方的“三自會”正式謀職,儘管官方基督教似乎給了他一個榮譽性的頭銜,但壓根他沒有出席官方主導的任何一次會議。不過他仍然受到匿名信件的粗暴攻擊。

80-90年代,年事已高,先生每主日坐在教堂前排禮拜,常常有教友找他代禱。柳西牧區或白象教會教務則移交給了議事會。之前同屬於内地會的永嘉烏牛牧區對他是非常的尊重,連續多年邀請他出席年終講道。每當教會出現不和“聲音”時,他就會受到邀請,他會做教牧的勉勵。九十年代中後期,他在家安享晚年,接待訪客,晝夜不住的為教會禱告。

諄諄教诲。先生外孙周文博回忆:“只是記得外公從來不談“人”是非,常常用神話語來教導。印象最深就是勸我們不要滥交朋友這句經文,不斷的重複講。所以我就没什麽朋友了(笑)。”

友誼真摯。販塘村的方定富公和他一起住在白象堂,兩人数十年如一日,友谊真挚,相敬如宾。方公口直心快,但从没有对先生重言一声,口口声声“郑先生……”白象倪慶齡醫生和先生保持良好情誼,倪醫生特别照顾先生,常常亲自用珍珠粉炖猪心汤給先生安神。先生和溫州花園巷教會柯主光醫生關係很密切,柯先生晚年從溫州來訪他。

“文革”期間,本村鄭加資任村大隊長,對先生家好。郑益夏對他敬愛有加,先生去世后,他獨自一個人站在先生遺體前脫帽鞠躬默哀。益夏說,啊公這個人這樣好,只是他是信耶穌的,不然我會把他塑一尊像起來給人來拜。

教外好名聲。村里傳先生“走路看到有田路漏水,他脫下長衫,把田路的洞堵住。”村里還流傳,他偶遇有人去他的菜園摘瓜,先生视而不见,免得人尴尬,同時,自言自語說,瓜怎麽還未熟,過幾天就會熟了。不知道村人是怎麽知道這事?但都傳阿太人好兮好,信道理的就要像阿太這樣的信,才是真的信道理。

七、安然去世

1999年12月,先生感覺自己的心頭不適,問到施藥或去醫院時,他搖搖手。那天中午,二房兒子的岳父東河黃公來訪,黃公意識到先生的年盡要到了,在他的床前,按手在他的心頭,以詩篇十六的詩句安慰他。

先生露出親切笑容,挽留黃公一起進午餐后再回去,黃公則先行一步。黃公對先生長孫說,外公多年沒有來這里,你以爲是隨便來的嗎?當天下午,先生對師母和身邊親人說,外面看起來很亮很亮。下午時分,先生在親人的陪護以及歌聲中,二兒子抱著父親,先生安然的去世。師母抽泣著說,“珠蓮(長女)阿爸,我們倆要分手了,我們倆人這一生,你沒說我什麽,我也沒說你什麽,我們再相會吧!”

幾天後,他的身體仍然酥軟,手關節靈動。衆人都覺得很驚奇。原溫州内地會縂會長高建國牧師在他的追思禮拜上以傳道書證道,村里很多人來聽。出殯那天,眾教會不分立場,同心舉行安息禮拜。烏牛、甌北、永强等牧區都有代表及信徒參加。有橫幅寫有:“睡在基督襁褓裏的人有福了”。數千計的鄉親和各地教友賓客參加,送殯隊伍浩長,前頭的已到山脚下,后頭的還在原地。鄰居中有好幾位鄉親在他去世后信主。印證了經文的話「無論是生是死,總叫基督在我身上照常顯大。」(腓一20)

鄭先生的一生,蒙救贖、蒙保守、蒙引導、蒙扶持,完全是仰賴上帝的大恩、大愛、大福。正如使徒保羅説的,“我今日成了何等人,是蒙神的恩才成的,並且他所賜我的恩不是徒然的。”(林前十五10上)。上帝的恩典實在浩大,讓我們和鄭先生一起唱:“我拿什麽來報答耶和華所賜的厚恩.....”

以上内容選自:“樂清内地會-紀念福音傳入樂清153周年(1871-2024)”一書,有一個片段略作增補,以及細微的修訂。

撰稿人:鄭樂國(Zheng leguo,鄭經傑先生二房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