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17日星期二

“體制改革”是溫州教會目前最熱門的話題

引言:
        溫州的基督教歷史比中國內地的很多地區要悠久,且不要說古代基督教與天主教,就是近代基督新教,傳入溫州也差不多已經有140年左右。而且在中國,溫州人向來以辛勤耐勞、頭腦精明而聞名,當然更因為是上帝特別垂顧溫州這塊土地。隨著經濟的發展,溫州人的生意足跡遍滿了五湖四海,同時,他們也把溫州人的教會建立到全國各地。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溫州被稱為中國的耶路撒冷也不足為奇。
        據我所知,相當一部分的溫州基督徒,也以此為自豪,以致當他們來到其他地方的教會,都常帶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當然,平心而論,溫州的基督教是有一些其他地方所沒有的優勢,而且就目前為止,他們對全國的影響(無論是好是壞,這個上帝自有公論)來看,也是其他地方的教會所無法匹敵的。    
        但是,近幾年來,溫州教會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隨著教會規模的日夜擴大,原來那種無體制的制度(或稱家長制)根本沒有辦法適應教會的發展,在過程當中,暴露出非常大的問題。隨著一片片改革的呼聲浪潮越漲越高,年長一輩(當權派)與年輕一代(激進派)的關係也空前緊張。毫不誇張地說,體制改革是溫州教會目前最熱門的話題!    
作為其中向來關注這個問題的一分子,筆者想在此略微探討溫州教會體制改革歷史性的限制,目前的困境以及將來的可能性方向。以期與各位熱心此道的弟兄姊妹互相交流,互相勉勵。                             
 一、歷史性的限制 
        溫州教會的家長制教會制度(如果這也算是一種體制的話),業已根深蒂固,這是不需避諱的事實。而且到一個地步,令很多夢想改革的教牧望而生畏、心灰意冷。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造成今日的局面,自有其歷史因由和存在的道理。其中,有四個主要的因素。            
其一,基督教在溫州的起點不高。這不單單是溫州,其它地方也大致相同。不管是什麼原因使得李提摩太路線在中國傳教至終星火熄滅,而戴德生路線卻獲得較大的成功。總之,現實告訴我們,在中國,基督徒基本上都是底層分子。難怪前建道神學院文化中心邢福增博士說中國教會有三多現象,就是農民多、婦女多、老人多。近幾十年來,雖然這種現象已經有點改變,但是,如果期望有根本性的變化,還需假以漫長的時日。可想而知,對於這樣的群體,我們要求他們建立相當正規的體制與組織,是不現實的。中國教會能夠生存並且繼續增長,已經是很大程度上障顯上帝的恩典了!       
其二,神秘主義的影響。神秘主義在中國大有市場,功勞首推倪柝聲,他的幾十本靈修書籍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風靡全國,成為追求個人靈命長進的寶典秘笈。筆者剛進入教會時(1989年),講臺資訊的主要神學路線還是根據倪氏的。後來隨著陳終道的《新約書信講義》大受歡迎,倪氏才沒有了初時的風頭,但在時至今日的溫州教會,仍然有相當一部分的人把他的東西奉為至寶。       
        稍微瞭解倪氏神學思想的人都知道,他基本上就是承繼西方神秘主義的傳統,而神秘主義的特點是十分注重所謂個人與上帝的關係,同時也非常反對教會的組織與制度,認為這都是世俗的、是人意的、是罪惡。也因此出現一種非常有意思的現象,在溫州的大部分家庭教會,只要你一提教會的負責人需要選舉產生,很多人就會說你是把世界的一套搬到教會使用,並據此認為你是敗壞神聖的教會。筆者就聽到有人公然在講臺上批判選舉為魔鬼的工作。請問,誰敢冒被判定是魔鬼的差役這個險?
其三,自立運動的副作用。二十世紀初期,中國耶穌教自立運動席捲全國,波濤漫及溫州教會,給其他非自立教會(內地會、循道公會等)帶來極大的打擊,使本來就談不上嚴謹的宗派傳統如同風雨中的閣樓一樣,搖搖欲墜。經歷文革劫難後,終於不復存在。今天在溫州,內地會循道公會,甚至自立會本身,也只有在書本上可以找得到了。          
其四,遊離三自組織外的家庭教會路線取向。相對來說,基督新教被三自要比天主教容易,究其原因,主要是天主教的體制要比當時溫州的基督新教健全得多。雖然如此,在溫州,還是有一些基督新教不願意加入三自組織,並視加入三自為信仰的背叛,是犯了屬靈的淫亂。經過多年的忍耐、持守與爭取,溫州的家庭教會要比中國其他地方有更大的自由和力量。但從此以後,家庭教會在教會的建造方面,也更輕看與敵視體制與組織了。
 二、目前的困境
        隨著宗教政策的進一步放寬,社會對基督教的容忍度更有彈性,以及信徒的努力之下(上帝的護理等超自然因素就不用提了),溫州的家庭教會相對於和三自教會分開之初,已經有了長足的發展。舉一個例子來說,在溫州樂清的某一個堂會,由1986年和三自分開時只有二十幾個人,到現在主日聚會有上千人。隨著信徒人數的增加,財力、物力也水漲船高。與此同時,也開闢了很多過去沒有,甚至聞所未聞的事工。就拿一間中型的堂會(人數大致為三百)來說,目前恒常的事工就有主日學、青年團契、青年詩班、青年樂隊、中年團契、老年團契、兒童教育、民工團契(規模一般與該堂會一樣大)、慈惠事工、學生事工、信徒訓練……繁多得讓人應接不暇。難以想像,還是保持和過去一樣的傳統”——“家長制怎能適應與應付目前的場面?
       同時,近幾年來,教會信徒的結構發生了一些變化(雖然還不能說變化很大),就是知識份子的比例有了些許提高,教牧團隊也隨之增加了一些新的血液。而且,隨著港臺的屬靈書籍大量地進入國內教會以及網路資訊的迅猛發展,年青一代比上一代有了更多接觸新事物的機會。他們驚奇地發現,原來還有這麼大的天空!不要說與已經有二千年歷史的西方教會相比,就是相對於港臺華人教會,溫州教會的體制也落後何止千里!這種震驚不亞於清末中國鴉片戰爭後的感覺:咱泱泱大中華竟然這樣落後於蠻夷!震驚很快轉化為滿腔的熱血,誓言改革成為大多數激進青年教牧的口號,甚至有一些不成功就成仁的悲壯!在這樣的情境之中,參雜濃烈的浮躁情緒是在所難免的。         
        另一方面,大多數年長的一代(當權派)卻不想改革。表面看來,好像他們都是一樣,反正都不贊成改革;仔細地分析,其中卻有三種不同的見解。第一種人不是不想改革,而是認為根本就沒有必要改革。為什麼?因為我們現在的教會模式已經是最符合聖經的教會模式了!還需要改革嗎?其次,還有一些長輩是標準的中國傳統式的領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保守心態,使得他們裹足不前。最好不要改革啦,因為會出問題的,這樣雖然不是最好,但是凡事還是穩一點的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嘛!另外一些人嘛,不客氣地說,他們是被自己人性深處的權利欲捆綁,根本沒有辦法擺脫。權利既然給我帶來尊榮與方便,為什麼要與其他人分享?當然,這三種人的界線並不容易很清晰地劃分。因為,更多時候我們都是一個綜合體
        如果說所有的年長一代都不欲改革,這是一杆子打死人。還是有一部分比較開明的願意進一步建設教會的體制,也就是說,他們打算走體制化的道路。想走,但要怎麼走?很多的限制令他們一籌莫展。         
        由於本身水準的有限以及事工的繁忙(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這些當權派基本上都缺乏學習,和外界的交流機會也很少(雖然與內地其他的教會有很多的溝通,但由於那些地方更落後,所以除了增加優越感以外,這種交流沒有給他們帶來其他東西),更談不上與歷史的基督教接軌,他們有的只是自己的經驗。現在要走一條新的道路,不要說已是胸有成竹,就是怎樣踏出第一步,也是一點底也沒有。所以我們常常會看到這樣一種非常有趣的情況:有時候開會時年青一代提出一些新的發展思路,年長一代覺得非常合理,也非常贊成,於是決定在下一次的會議上落實。但是往往等到下一次會議,又全盤否定了上次的決議,原因是有個別人反對。這樣的事情可不是發生一次兩次了。所以,筆者甚至覺得這些長輩其實很苦        
    除非是因為原則性、核心性的真理教義,教會的兩代人永不能對立性地坐在桌子兩面。所以,對於教會體制建設這個問題,年青一代是不可能鬧革命的,只能多多地與當權派溝通,並且安靜地等候。           
三、可能性的方向 
        如果我們相信基督是教會的真正元首,率領教會在歷史中前進,我們就應該對未來充滿信心。  
        基督教是基督的身體,是滿有生命的能力。基督用復活的大能與永恆的聖道建立自己的教會,並且賜下聖靈的恩賜與職分,使之漸漸增長。因此,基督教一定具有承繼性與更新性,很不幸,往往我們會把這兩個問題混淆。自由主義認為,聖經的真理對於今天的社會來說已經不是真理;而我們基要主義的一些人認為,我們的體制也必須與初期教會的模式一樣。·        
        以上筆者曾經提到,溫州教會的一些長輩認為,我們的教會已經是最符合聖經的教會模式了。對於這樣的說法,筆者並不反對,但是,筆者可以大膽地說,這卻不是很好的教會模式。你敢說最符合聖經的教會模式不是很好的教會模式?是不是吃了豹子膽了?  在這裡,筆者要稍微做一下澄清。
       首先,最符合聖經的教會模式這種說法有待商榷。溫州的家庭教會充其量不過是和聖經記載的某一段時期的教會模式比較相似。確實,我們這裡的教會模式與初期的使徒教會很像,沒有什麼系統的框架與規條,一切都以家長(使徒與教會負責)的直接指令為準則。 其次,使徒初期的教會卻是比較幼稚和初級的教會模式。我們細讀《使徒行傳》時不難發現,在教會發展的過程中,由於出現很多新的問題(並不是不可預料的事情),只得臨時性地作出整改,以應付目前的局面。例如《使徒行傳》第五章中的亞拿尼亞和撒非喇事件與第七章中的七執事事件都說明瞭這一點。 
        其實,教會的體制並不是基督教的真理本身,它只是基督教的文化,在不同的時代與處境中可以作出適切性的調整和改變,為教會的發展服務。我們可以說,任何時候,當某一種制度(哪怕是所謂最屬靈的制度)已經被證明是影響和阻礙了教會的正常發展,那麼,它就要作出相應的調整。 縱觀歷史中的教會,她本身的體制在不斷更新與變化之中。如上所說,就是聖經中的教會模式,也一樣在不斷地改變和發展。在初期,只有十二使徒直管教會的所有事務;到了《使徒行傳》第六章,我們看到增加了一些管理飯食的執事;而在第十三章的安提阿教會中,我們也看到了幾位教師;保羅開始旅行佈道後,他在各教會中也選立了長老來治理他們;接下來的耶路撒冷大會中,是長老與使徒一起處理比較重大的事情;在教牧書信中,保羅更是清楚地列出了選立監督執事職份的資格標準。 使徒時代以後的教會也是如此,從教父時期到漫長的中世紀,再到宗教改革以後,教會的模式在不斷地演變。我們總不能對此持全盤否定的態度,認為其中都是人意和世俗甚或是惡勢力促成的,根本沒有絲毫聖靈的足跡    
        更何況,基督教從西方傳入中國,也並不是把他們的教會模式連根帶土移植到這裡,而是都作了本色化的調整。那些保持純粹西洋面孔的傳教路線,基本上難以在中國持久生存,相信大家都知道戴德生的內地會在中國取得很大成功的原因。退一萬步來說,溫州教會當初為什麼是家長制的教會模式,你總不能說,因為當時已經經過詳盡的查考聖經以及多方客觀地論證,最後絕對確定這是最符合聖經、最好的教會模式,於是以此模式來建造我們的教會。我想更多的原因恐怕不過是因為當時各方面的資源匱乏,因此做不得已的權宜之計罷了(正如前面已提到的),換句話說,當時的做法是情勢所逼的無可奈何多過主動的選擇。當然,在那個時候,也只有家長制最適合溫州的家庭教會。 但如今,無論是社會還是教會,與那個時代相比,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我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堅持家長制的教會模式,那倒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雖然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相反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但這正是我輩的使命!      
結語:
       古人雲: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我們要不斷地學習、禱告與討論,首先把現有的三種教會體製作(主教制、公理制、長老制)詳細、認真地研究,然後確認我們要參照的體制(就筆者個人而言,我是比較推崇長老制,因為它最平?。當然,我們也不能照搬,它在我們這兒生長建造,需要適當地道成肉生);然後,講臺要不斷地教導這方面的資訊,使會眾關心教會的體制建設;同時,教會要加大力度培養全職傳道人或牧師,為以後的改革儲備資源。我相信,只要我們專心地依靠上帝,堅持不懈地努力,必然能夠成功建造既不違背聖經真理,又適應教會發展的體制!  
        做錯了是一種錯,但不做何嘗不是一種大錯!聖靈立你們作全群的監督,你們就當為自己謹慎,也為全群謹慎,牧養神的教會,就是他用自己血所買來的(徒二十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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