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22日星期三


与时空对话(三十六)
——悼念主的使女陈宝钗师母(陈丰盛)
20111113日星期日早上,我受派到永嘉县江北牧区大浃堂讲道。刚到不久,郑师母(陈宝钗)的妹妹来到我的面前,问我是不是白水教会的。我曾在七、八年前见过她,而且谈过有关她家族信仰的问题,但她显然已经不记得我了。我肯定之后,就告诉我已故永嘉名牧郑颂三牧师的师母陈宝钗已于111116时,在温州市区杨府山家中去世。我听到消息之后,很是震惊。然后,就询问了相关的情况,并打电话给父亲,报告消息。
陈宝钗,永嘉县大若岩镇西坑村人,19231117日出生。父亲陈雨亭,1937年任中华循道公会温州教区教师。其大哥陈哲海牧师,先后毕业于浙东神学院、武昌华中协和神学院、福建协和神学院,反右运动中在瑞安被划为右派分子,于1960年冬殉道,年仅42岁。陈宝钗在26岁时,到浙东神学院深造两年,后与循道公会教师吴廷波结为夫妻,后因丈夫去世,而于37岁时转嫁给失偶的郑颂三牧师,后来教会都称呼她为郑师母。
其夫郑颂三牧师,本名郑九楠,1916年出生,1993年去世,原,1954116日在中华基督教循道公会温州教区第四届年议会上被按立为牧师。文革时期,以中医师名义到永嘉各地教会主领培灵聚会,牧养在逼迫中主的群羊,其不畏艰险、为主受苦的心志深受永嘉各地教会所爱戴。改革开放后,任永嘉县基督教三自爱国委员会主席、永嘉县基督教协会会长。
2004924日,我在大浃堂与她会面,作一次口述历史采访,主要论及其兄陈哲海牧师和丈夫郑颂三牧师事迹。关于陈哲海牧师,他的去世成为一个美好的见证,被瑞安教会称为史上第二批殉道士。她回忆说:
他先是在张堡座堂,大概是二十来岁,以后在乐清县,后来是在瑞安,教会进行学习(政治),我大哥被划为右派,就被劳动改造。我大哥在张堡住堂的时候,我们都还很小。我大哥很刚强,作工也很热忱,讲道也很有恩赐(讲外道很好),也很勇敢,工作热心。教牧师(政治)学习的时候,同工当中揭发他。
我大哥是在同工学习的会场中被打为反革命,以后被打为右派的。当时我在福建农场里,我就写信给他说:“大哥,他们都没有被打成右派,是你太骄傲了吧!所以同工都会与你合不来,给你提意见,你才会失败。”他很刚强的说:“我得胜!
他曾被关到温州四面营,我也会去看他。他都叫我去看他,带东西给他,有泥鳅等物。但是到了那里,那边的同志都不让他吃,还责备我。以后,回天家的时候,他曾作保健员。有人说,是共产党将他害死的,就拿了一张毯,挖了一个坑将他随便埋掉了。我们知道后,都赶过去,但是找不到他。三年后,我大嫂去找(有人告诉她大概葬在哪里),教会的教友很好,就给他建了一个坟。去将他的骸骨拣回来,但她去的时候找不着,就在那边过夜,晚上她就祷告神。第二天她去的时候,看见一个老人站在前面,她就去问:“阿公,请问有些外人的坟在哪里?”老人说:“你看,这一片都是,有两个已经被挖走了。”大嫂就去挖,挖下去时候,她看见一颗镶的牙齿,并她织给大哥穿的毛衣残片,她就确定是他。塘下有个姊妹说:有几个人一起去的,他们将骸骨放在一个盒子里,后来他们看见骨头放光。教友们看到有许多同工(教牧师)都跌倒,有个老人就祷告问神说:“救主啊,陈牧师是不是真正的神的仆人?请你让我们知道,我们也好去照顾他的家庭。如果不是的话,也就算了!”后来,他作了一个梦,梦见我大哥跪在一张红地毯上面。后来他们就非常照顾我大哥的家庭。我大嫂以前是很痛苦的,因为是反革命,他们来将她织洋袜的机器都拿走了,这个是她维持生计的。在这么痛苦的情况下,都是教友们照顾他们。他有两个儿子,三个儿女,都照顾他们长大。
我大哥去世后,我到现在就有两次梦见他。有一次,我看见一张大梯,我就上去,看见另外一个世界,上面挂着许多牌子,我就认为是信徒被提的牌子。我去找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在其中。找到后发现,这牌子上,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被改了。我就很疑惑。后来我大哥来了,说:“这个就是你的,宝钗宝赞音是同样的。”赞美主,我认为这个很有意义。就世界来说,我的命也是很苦,但是有救主,我心里很平安。尽管以前被下放到楠溪种田、砍柴,我都很喜欢唱歌,心中都是很喜乐。我很会赞美,我天天会唱歌,如(唱)“等主回来,末日回来,要聚集多珍宝;净白珍宝,明亮珍宝,主心真喜爱;耶稣珍宝如星星,所得冠冤照明明;我在天堂得平平,必永远自在。”我认为这个梦很有意思。宝钗、宝赞、这个宝会赞美的。
还有一次,我本来是给人接生的,教会开放后就没有接生了。我也给隔壁亲属接生,但是大家说我总是到处乱走,东一天西一天,都是在外面。接生了,我也会去探访。去温州的时候我也会给那些逃生(逃避计划生育)的教友接生,现在我就留下一把接生的剪刀。后来有一次我又梦见梯子,上去后看见大哥,然后,我就说要将剪刀交给他。大哥说:“宝钗,你到我这里来,你在世界上很苦。”我说:“说我苦?我可一点都不苦,江北的弟兄姊妹对我很好呀。”(我曾在大浃住了两年)我大哥就哭着说:“还说自己不苦,就是像你这样最苦了!”其实,就世界来说,我真的很苦。救主的恩典,我一直在外面作工,但是一直很喜乐。
关于其夫郑颂三牧师的晚年,她回忆道:
我的先生,别人反应说:“就是他这家人,与信道的人像的(意思是说他在行为好)。”他是一个老实人,地方上对他的反映都蛮好的。晚年,他中风,但主祝福他三年时间一直在床上睡。自己起不来,我就将他抱到靠椅上,靠累了,就将他抱回床上。一天好多次。他从来不会说自己苦,也没有向我提什么要求,如,累了帮他转个方向,身上痛要我摸摸等等。我都怕他累,怕他因为长期躺着,身上有过敏之类的。我总会在晚上帮他转方向。我故意说他:“你现在真是很苦呀,我现在可以到处走,而你只能躺在床上。”他回答我说:“我一点都不苦啊!”他从来没有说自己苦的。三年后,有一次从医院回来,他说:“有一棵大树,要我在下面走三圈。”我就想神要让他休息三年,大树就是救主耶稣。确实是三年,最后,吃饭越来越少。后来我梦见:“摆酒很多,很热闹啊,我没有媳妇娶,没有女儿嫁,但是很热闹啊! 我就想:救主要他回家了。真的,去世的酒席,中午摆了十五桌,晚上摆了三十桌。临终的时候,饭吃少了。很平安的回天家了。在服侍他的时候,有人说:“你真是很苦,要三年服侍。”我说:“我可不苦。”
我以前住在大浃,后来运动来了,不让我们住。我梦见一个同志来,说:“搬出去,马上搬出去。”我就与我家先生说,他们不让我们住了。之后我去租了一间房子,还在打扫房子, 有人来对我说:“怎么还在这里,礼拜堂的门被封了。”我赶快回去,告诉他们说:“同志,我已经有房子了,你们开门让我搬出去。”他们也就真了开了门,让我搬出去。后来有一桶番薯水,我想留到第二天,但是他们不肯,只好将水慢慢地提回家。
教会开放前我们都是挺苦的,因为我们唱歌也不行,聚会也会被干涉。后来我梦见,我站在礼拜堂门口,看见天空乌云密布,我就叹息:“为什么天这么暗呢?”没等多久,我看见天空太阳出来了。我就非常高兴,就对弟兄姊妹说:“教会会开放的。”没等多久,文件下来说要将礼拜堂还给我们了。
陈宝钗师母的追悼会在温州西山殡仪馆举行,来自温州市各地教会的基督徒一同悼念这位已逝圣徒。我由于圣经培训班的课程没能赶赴参加,但从永嘉县基督教协会滕道恩牧师处得到一份他所撰写的悼念文,题为〈主的使女陈宝钗同工行述〉。该文在追悼会现场宣读,成为对郑师母一生的很好总结。该文总结她生命的四句话:
一、信仰坚贞、信心稳固
二、勤俭持家、培养子女
三、忠心侍奉、鞠躬尽瘁
四、学主样式、发光作盐

20111116日星期三



郭溪街道塘下耶稣基督教会
源自温州城西基督教聖道公会,始创者WANG公是温州聖道公会〔原偕我公会〕传道人。主降一九一八年,WANG公举家迁居永嘉县会昌镇十九都〔今郭溪街道〕四里梅园坦〔今梅园村〕,置地筑三间草廬作寓。
  WANG公在外出布道时,常肩挎红十字包,携痧刀,走村访户,引人信主,完全义务。多历年所,福音得广宣,不久于前桥地创办耶稣基督教会,每逢主日,周边男女信徒,扶老携幼而来,教会場内几无隙地。
  WANG公教授信徒静默、祈祷、唱诗、读经、提倡家庭礼拜,使之信徒能熟读、背诵、明白经义;热忱鼓励诱导青年归主,培植信徒知识,随时宣扬布道,造就传道人材,恩光渐照渐明,始复有此兴盛。
  WANG公于主降一九七六年归主。主降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藉众会友议,幸托主恩,集资成数,在郭溪街道塘下上村之地始建教堂聖殿,福音处处广行,聖道蒸蒸日上。爰欸其缘由,鋕铭以垂久远。愿救主恩、天父博爱、聖灵感化,长临本堂,世世无穷,阿门。
  《资料来源于塘下基督教会创始人WANG公后人,有不详与不妥之处望塘下耶稣基督教会年长者予以指正补充》

刘廷芳生平大事年表


刘廷芳生平大事年表

1878年,祖母叶氏正式皈依基督。
1881年,祖母叶氏进入内地会育德女学。
189118日(清光绪十六年1128日),出生于浙江省温州永嘉县大同乡(今属鹿城区)。
1900年,廷芳9岁,父亲刘世魁去世。
1905年,任温州内地会主日学会委办。
1907年,出任温州内地会勉励会第五任书启兼副书记司事、经斋二部委办、通问部委办长等职。肄业于温州偕我公会所办的艺文中学后,任该中学的英文教员。
1908年,司徒雷登受聘为南京金陵神学院教授,讲授《新约希腊文》课程。
1910年,代表温州教会出席全国勉励会,即能登台演讲,大家都佩服他的口才伶俐。
1911年,负笈美国,住在亚特兰大(Atlanta,美国乔治亚州首府)花商罗兰家里。首先进乔治亚中学(High School of Georgia)二年级进修。
1913年,取得心理学贺瑞斯奖(Horace Prize in Psychology)。
1914年,在哥伦比亚大学取得学士学位。
1915年,在哥伦比亚大学取得硕士学位。同年,与上海珠宝商之女吴卓生结婚。
1916年,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师范学院获得教育文凭,同年入协和神学院(Union Theological Seminary),但由于他怕考希伯来文,就转学到耶鲁神学院(Yale Divinity School)。
1917624日,刘廷芳与洪业等人在纽约秘密宣誓成立十字架与宝剑Cross and Sword)兄弟会,简称C and S。该会的创始人中有后来在上海办教育的陈鹤琴及上海青年会的秘书长涂羽卿。该会创建之初,刘廷芳为主要负责人。
1918年,取得耶鲁大学神学院神学士学位,成绩是班上第二名。
1919年,司徒雷登起任燕京大学校长、校务长。
1920年,取得哥伦比亚师范大学的教育心理学博士学位。同年,任协和神学院助理讲师。同年,刘廷芳回国,在燕京大学主授教育学、心理学和神学等课程,又在教育学系教授儿童心理学、青年心理学、教育心理学等科目,同时在北京大学学育学系、心理系兼任教授。
192139日,接替即将回国休假的厚巴德,任神科代科长,成为当时中国主要神学院中第一位华人最高负责人。411日,晋升为燕京大学副教授。
19221120日,燕京在美托事部正式批准他为神科科长。
1922年,中华基督教全国大会在上海召开,刘廷芳是大会的第三股委员。同年,刘廷芳参与组织中国全国基督教会的活动,任该会理事达十年之久。
1923412日,晋升为燕京大学教授,成为当时燕京大学仅有的四名教授之一。同年,任中华基督教教育协会标准测验委员会主席,所制定的测验标准由全国教育促进会广泛运用于中国国立学校和基督教教会学校。同年,洪业回国到燕京大学任职,他是刘廷芳为燕大神科招聘的第一名教员。同年8月,中华教育改进社在北京师范大学举办施行教育心理测验讲习会,讲习会邀请刘廷芳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心理学教授、教育测量专家麦柯尔博士(William A. McCall)共同担任教授。来自全国17个省,295人参加,该讲习会的目的为促进教育心理测验在中国的推广。
19253月,在北京协和医院,他协助主持孙中山先生的基督教丧礼。燕大神科改称为宗教学院,由刘廷芳任第一任院长。同年,刘廷芳卸下心理学系主任之职,由其妹夫陆志韦担任。
1926年秋,任燕京神科(宗教学院)六年之后,身力交瘁,接受美国燕大托事会书记诺思(Eric M.North)的提议赴美讲学顺便休养身体两年,分别在耶鲁神学院、哈德福神学院讲学。同年,东吴大学文学院院长赵紫宸北上就任燕京大学宗教学院神学教授。
1927年,在欧柏林大学及密德尔堡大学(Middlebury Univ.)获荣誉博士学位。并于是年夏,出席瑞士洛桑国际宗教会议,并代表中华全国基督教协会参加在德国召开的教会促进国际团契世界联合会会议。继而做美国波士顿大学客籍教授。
1928年,在缅因州班哥尔神学院和芝加哥神学院讲学,同年回国后,在燕京大学、北京大学任职。
1930年,被选为新成立的中华全国基督教大学委员会主席,其后五年中又历任此职。
1932年,担任联合圣歌编辑委员会主席兼文字支委会主席主编《普天颂赞》。
1936年,刘廷芳出任国民政府立法委员,翌年作为代表参加在牛津和爱丁堡举行的基督教会大会世界委员会会议。
1937124日,中国心理学会在南京成立,陆志韦为该学会主席,刘廷芳、艾伟、萧孝嵘等为理事。刘廷芳又分别担任国际教育协会实行委员、中国注音字母会会员等职。
1938年,去印度但白伦参加国际传道会议。
194042日,刘廷芳母亲李玺在上海逝世。
1941年,因故疾赴美就医。
194782日,因长期罹患严重的支气管炎,并发肺炎在美国新墨西哥州艾尔布克市长老会疗养院去世,享寿56岁。
1966118日,吴卓生于在美国纽约去世,临终遗言是耶稣被钉十字架上的话:成了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7519ed0102dx5i.html


燕大三师之首

中华全国基督教协进会刊物《协进》主编马鸿纲在〈悼前协进主编刘廷芳博士〉一文中说:中国基督徒青年人们所最接近的税务三杰,现已只剩下吴耀宗先生了。燕京大学的三师,现在只剩下赵紫宸先生了。每一位先进的逝世,都在受过他栽培者的心灵中激起无数的波浪和无限的悲哀。现在我们这位亲爱的前协进主编刘廷芳博士又于八月二日在美与世长辞了![1]他所指的三师分别为刘廷芳、吴雷川与赵紫宸。[2]

吴雷川(1870-1944),本名吴震春,祖籍杭州。被称为中国近代著名的教育家和中国基督教激进思想家,中国本色神学的开拓者之一。于1893年(光绪十九年)参加科举考试,中举人。又于公元1898年(光绪廿四年)中进士,入翰林院。于1906-1910年,任浙江高等学堂(今浙江大学)校长五年。1911年,辛亥革命后任浙江教育司佥事,曾被当地民众公推为杭州市民政长,但未就职。1912年,应蔡元培邀请赴北京,任教育部佥事,后升任参事,从事教育行政十五年。同时受基督教思想影响于1915年受洗入教。他在中国古典文学的造诣甚高,于1922年受聘为燕京大学教授,1926年出任燕大副校长。1928年,经浙江门生蒋梦麟、陈布雷等推荐,任国民政府教育部次长。1929年,因教育部规定在中国的教会大学一律需由中国人担任校长,司徒雷登亲赴南京敦请其任燕京大学第一任华人校长。于1944年(民国三十三年)1026日因心肌扩大症复发致脑溢血在北京去世。代表作有:《基督徒的希望》、《基督教与中国文化》。[3]

赵紫宸(1888-1979),浙江德清人。早年就读于教会学校,1907年(光绪三十二年)在东吴大学就学时受洗入教。1914年(民国三年)赴美国田纳西州梵德尔特大学,专攻社会学与哲学。1917年毕业,获社会学硕士与神学士学位。回国后,曾回母校东吴大学任教,先后任教务长、文学院院长。1925年开始任燕京大学教授,并于1928年继刘廷芳任宗教学院院长。1947年,他赴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讲学,获普林斯顿大学荣誉神学博士学位。赵紫宸曾多次代表中国出席基督教世界性会议,积极参加普世教会运动。19488月,在荷兰阿姆斯特丹举行的世界基督教协进会成立大会中,他当选为该会六名主席之一。赵紫宸的著述甚丰,尤以《基督教进解》、《系狱记》、《耶稣传》、《圣保罗传》为著名。1949年,他出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后当选 为北京市政协常委。解放后,他是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的发起人之一。历任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常委、北京燕京协和神学院、南京金陵协和神学院教授。19791121日在北京病逝,享年91岁。

燕大三师之中,刘廷芳当属首屈一指。这与他入燕大的时间和在燕大的地位不无关系。谢扶雅在其〈燕大故人与往事〉说:燕大的第二号头目是刘廷芳。他于燕大初成立时,为司徒雷登所特邀来同办这所高等学府。一时无人不知刘廷芳是司徒校长的继承人。[4]这里的燕大的第二号头目’”是指他的地位仅次于燕大的校长司徒雷登。

曾一度继刘廷芳任燕大宗教学院院长的李荣芳在〈追述刘廷芳先生〉中提到刘对燕大的,他说:他爱燕大,他一大部分的工夫,用在燕大里面,他愿意使燕大中国化,他愿意使燕大宗教化。他竭力主张提高中国教员的待遇,中西待遇一律平等。他主张燕大中国教员的程度,不应当在国大教员的程度以下,他在北大兼课,在师大兼课,意思说他可以作北大的教授,也可以作师大的教授,然而他还作燕京的教授。他竭力提倡教会学校在政府立案,燕大必须中国化,才能服务中国。他主张燕大基督化,他承认燕大是布道士创立的,资源来自热诚爱国的基督徒,不同情基督教运动的,不应当主持教会学校的教政。他觉得燕大的空气应当使基督化的生活在里面觉着自然,觉着容易。后来他的身离开了燕大,他的心永未离开燕大。他爱燕大,他关心燕大。[5]





[1]马鸿纲著,〈悼前协进主编刘廷芳博士〉,载于《协进》,第六卷第六期,1947916日,第4页。
[2]吴昶兴著,《基督教教育在中国——刘廷芳宗教教育理念在中国之实践》,香港:浸信会出版社,20055月,45页。
[3] http://www.cass.net.cn/show_news.asp?ID=278692
[4] 谢扶雅著,《百龄诗文集》,香港基督教及中国宗教文化研究社,1991年,第210页。
[5] 李荣芳著,〈追述刘廷芳先生〉,载于《天风》第93期,19471025日,第4页。


互相尊重、彼此相爱
——1922年中华基督教全国大会上的演讲
刘廷芳于1920年至燕京大学之后,不久就任燕大神科科长,并于19224月和19234月分别晋升为副教授和教授。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在基督教界崭露头角,成为当时中国基督教界炙手可热的人物。司徒雷登后来评价说:如果综合考虑各种因素,他(指刘廷芳)也许是我们最大的一笔财富,并且是全中国最有价值的二或三个华人基督徒之一。他也许比任何其他的中国教徒更为杰出,对当前事物的较深远的意义和影响更具洞察力和预见。”[1]
192252日至12日,中华基督教全国大会在上海召开,刘廷芳说:这是中国有基督教以来,这一次可算是空前的盛会。”[2]刘廷芳被公推为大会筹备会第三股委员,负责起草〈教会宣言〉,该宣言是中国基督教会第一次以全国名义对国内、国外,全体信徒,和全世界教会作正式的布告。……是完全华人的著作,一切计划,自始至终,全是华人自主。”[3]54日大会的发言中,刘廷芳以〈中国的基督教会〉为题演讲,折服全场听众,其中互相尊重、彼此相爱的口号更是成为一句众所周知的名言。在刘廷芳逝世后,美国基督教世纪周报于1947820日刊载一节社论,述及刘廷芳之死,称刘廷芳死得太早了,他是一个中国的基督教学者、编辑、神学教授、传道人、圣诗撰述者……在中国教会各方面的事工进展上,他有了如许的贡献,还只不过五十岁的中年。如果天假以年,恐将有更大的领导力量。”文中又特别提到他的名言:美国牧师们常用的一句话:‘意见纵分歧,爱心却唯一。(Let us agree to differand resolve to love)。’一般人不会想到这是廿余年前刘君在中国基督教集会中所说的话吧!”[4]

在〈中国的基督教会〉中,刘廷芳以八个方面来论述我们中国的信徒心目中理想的中国基督教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教会
一、中国的基督教会,必须对一切罪恶作无畏约奋斗。
二、中国的基督教会,必须把耶稣基督完全地表彰出来。
三、中国的基督教会,必须能宣扬上帝的使命。
四、中国的基督教会,必须能服从圣灵的引导。
五、中国的基督教会,必须适当地教授圣经
六、中国的基督教会,必要能实地服务中华国民。
七、中国的基督教会,必须竭力的主张统一。
八、中国的基督教会,必须始终不懈地,实行试验工作的协和。[5]

关于第七点中国的基督教会,必须竭力的主张统一,他说:欧美的教会,四分八裂。传来中国,也分成百余支体。在西人一方面,各有历史的理由。在我们中华信徒一方面,这种种历史无深切的关系。宗派的分别,往往成教会进行的障碍: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中国的基督教会,必须努力主张统一。绝对不容人造的宗派,破坏神赋的友爱。不容疆域的关系,发生无端的猜忌。不容地盘的私念,作彼此攻讦的丑行。中国的基督教会,必拼死命主张统一。”[6]他提出中国基督教会主张统一的三个理由是:中国的基督教会主张统一因为他爱基督。……中国的基督教会主张统一因为他信上帝。……中国的基督教会主张统一,因为他熟谙人情。”[7]

他屡次提到教会的统一要拼死保护,他说:中国的基督教会,必要统一的。在他统一范围以内,性情不同,兴味不同,主张不同的,只要真正爱主,遵主的旨意去行的,都有立足之地。因为教会若真正爱主,主必在其中。主的爱能融合众心,主的力是必能维持一切。中国的基督教会所主张的统一,是根本的统一。[8]最后,最让在场听众折服的就是他提出中国基督教会实行统一的秘诀,就是互相尊重”“彼此相爱[9]



[1] 司徒雷登致刘易斯(James H. Lewis)函,1926120日,联董会档卷680,第682页。转引自徐以骅著,〈燕京大学宗教学院的盛衰〉,载于章开沅、马敏主编,《基督教与中国文化丛刊》(第三辑),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1月,第11-12页。
[2]刘廷芳编,《中国教会问题的讨论》,中华基督教青年会全国协会书报部,19227月,第1页。
[3] 刘廷芳编,《中国教会问题的讨论》,中华基督教青年会全国协会书报部,19227月,第1页。
[4] 《天风》第89期,1947927日,第15-16页。
[5]刘廷芳著,〈中国的基督教会〉,载《生命》第二卷第九、十期,19226月,第1-10页。
[6]刘廷芳著,〈中国的基督教会〉,载《生命》第二卷第九、十期,19226月,第5页。
[7]刘廷芳著,〈中国的基督教会〉,载《生命》第二卷第九、十期,19226月,第6页。
[8]刘廷芳著,〈中国的基督教会〉,载《生命》第二卷第九、十期,19226月,第7页。
[9]刘廷芳著,〈中国的基督教会〉,载《生命》第二卷第九、十期,19226月,第7页。

在我手头的资料中,关于刘廷芳在美国留学时的情形的资料实在很少。在刘廷芳的诗作《山雨》中有一首诗,题为〈半夜对独追忆南美留学往事〉[1],可以想见他在美国留学之初的那种艰辛。其中因着文化的差异、种族的歧视带来的一些冲突,他那句为国家同胞挣口气,实在表达了当时中国留学生在美时的心境。该诗作于1923715日,当时他正在江西庐山度假,虽然是十三年后的追忆,但在文中我们也能稍微领略其中的酸甜苦辣。本文,我们从他的诗作的各段落中,来品味他的心境。
(一)
弟妹伴读的欢情,
已成往迹。
阿母促睡的唤声,
何处寻觅。
在这空山中,
这般凄凉的环境里,
还是你好,
伴我终夕。

这一节可以说是回忆中的回忆,孤身一人负笈美国的刘廷芳想家的心情。温州学习时的情形,有弟妹伴读、有阿母促睡,那种欢情唤声成为美好的回忆。在离家浪子的眼里,外面的环境就是凄凉的。

(二)
这半篇西塞罗的演说,
三首霍雷司的酒后歌。
专心地研究,
五十分钟便够了,
挣起眼睛来用功,
不要顾我。
(三)
这可恶的西风,
穿墙钻穴,
向我不住的扑。
但我自能拼死地相斗,
直到你完了你的工课。
(四)
三万里外求学,
嚼三千年前的古文章,
还要为国家同胞挣口气,
明朝在白晳儿童前,
把黄黑的高低分清楚。

这三节是刘廷芳个人学习的情况,三万里外求学,嚼三千年前的古文章。在此特别指出可恶西风,穿墙钻穴,向我不住的扑,所指的西风是西方文化对一位中国传统基督徒的影响,而他拼死的相斗,显示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执着。当然,在中西文化的相互影响下,他才可以成为一位学贯中西的教会领袖。他在诗中表露自己努力深究学问的目的就是要报效祖国,用他的话说,就是为国家同胞挣口气

(五)
功课完了,
西风吹得更急,
疲倦的眼睛,
从诗文字典上,
斜移到你,
方知你这半天中,
为我悄然堕泪。
阅历过多少人情,
还是你好,
依旧知我心事,
悄然对我,
堕这许多同情泪。
(六)
给我光是容易,
体恤我的心事难。
在这般凄凉的环境,
只有你是知己。

在这两节中,刘廷芳将自己的思绪转移到。这里的是指谁?或者是妻子吴卓生,或是他所信的主耶稣。显然,妻子吴卓生尚不能成为他初到美国时的安慰,尚且不能给我光。笔者相信刘廷芳这里所指的是耶稣,他从第一节就已指出成为思乡的学子的伴侣,他感激地说:还是你好,伴我终夕。可见,信仰对于孤身在外的刘廷芳,是重要的支持。他用拟人的方式来表达耶稣基督的体恤,悄然堕泪知我心事,在那凄凉的环境里,发出爱的温馨。

(七)
十三年的光阴,
如三分钟前的晚风,
吹过山半。
今宵不在旧山中,
但环境一般凄黯。
腔中不是旧时愁,
但要理比前还乱。

十三年后,刘廷芳在江西庐山度假,对照留学时的环境,他指出今宵不在旧山中,但环境一般凄黯,显然他是对中国现状的担忧。腔中不是旧时愁,表示时过境迁,但满怀为家国挣口气的心没有改变,无奈现状使他感觉但要理比前还乱。刘廷芳这般爱国的情怀,都倾注在他所从事的事业之中,将自己如同蜡烛般燃尽。


[1]刘廷芳著,《山雨》,上海:北新书局,1930年,第32-39页。
关心弟子的好老师

早在任燕京大学神科代科长时期,刘廷芳心中就已筹划着一系列改革措施,目的是将神科建设成为国内一流的神学院。除了心中勃勃的雄心之外,刘廷芳对学生的关心也是值得我们关注的。1923214日,刘廷芳写了一首诗,题为〈人力车苦力的心事〉,将他对学生的关切表露无遗。
人力车苦力的心事[1]
隔夜的冷饭,
如水的粥汤,
固然是太无味。
但现在只求延活命,
还说得到什么滋味?
亲爱的弟弟们:
连日雪风中,
我非不拼命跑。
看看这两条腿,
肿得要破了。
一个人只能赚得四百钱,
四百钱只能换得三升米。
亲爱的弟弟们:
稍忍耐,
几位哥哥快来了。
来时买一把大车,
他们在前拉,
我在后边推。
那时:
三餐要周整了。
小弟弟们:
稍忍耐吧!
只要几位哥哥们健,
你们饥寒的日子,
快要过去了。

他在该诗下附注:示神学诸生并寄紫宸,大卫,煨莲诸同志[2]表明该的对象是神科的学生。诗中,刘廷芳将自己比喻作人力车苦力,正为处在连日雪风中中的神科而拼命跑,虽然两条腿已经肿得要破了,还是为学子们的需要而竭力。他屡次称呼学子们为弟弟,勉励他们要忍耐等待,因为几位哥哥快来了,他预言哥哥们的到来将会改变饥寒的日子。该诗并寄紫宸,大卫,煨莲诸同志,其中紫宸为后来任宗教学院院长的赵紫宸,他在当时就已向赵紫宸发出邀请;大卫尚不知是哪位,但可知也是刘廷芳邀请来燕京的学者;煨莲就是洪业,后来的文理学院院长,准备于该年来燕京任职。刘廷芳在诗中所指的哥哥们就是这些将来为燕京贡献甚大的学者。

另外,《学府纪闻——私立燕京大学》一书中辑录一篇由沈庸所撰的文章,题为〈闲话燕大老师〉[3],其中提到他眼中的刘廷芳。首先,他介绍刘廷芳一位终生虔诚的基督徒、教育家。[4]沈庸提出自己从未上过刘廷芳的课,但他却屡次得刘廷芳的帮助,显示他是一位热心关怀并精诚协导学生的老师,他感叹说:刘师对我就读大学的助力太多了![5]他详细记载说:
第一次:未入燕京前,介绍我去“南开大学”为旁听生半年;因而得敬聆所钦佩之蒋廷黻师开讲的“近代国际史”,并正式拜师。第二次:那年投考燕京正因为向教育部立案关系,新生考试课门除中、英文与智力测验外,还有一门数学和再选考:物理、化学或生物三种任何一门。我因奉亲命就业,中断三年学业,对数、理、化两项考试如何能通过,开榜幸运列名为“试读生”入学,刘师不无照顾。第三次:试读生入学须先读四个学分的“地理”课,及格方为正式生。美国地理教师,肥胖的迪维斯Davis先生,不知何故季终给我个“大F!”不及格须退学;又向刘师处求情设法;老人家陪我去见注册课梅贻宝先生说项,结果是再读地理课四学分,及格方可。这次的地理老师是位默默含羞的黄女士,经细查询乃北洋政府大礼官黄开文的令媛;又真巧也是我家的“房东主人翁”,定心丸吃定了;但仍兢兢业业上课过关。第四次:在二年级的下学期,吕复老师也不知何因给我个不及格!如法依照前例处理,补考过关。我在燕京四年中,内情多坎坷,外情多国难!最后一年半中韬光养晦,总算平安渡到毕业。这段磨练“人生旅途”的过程,也启发我对人生的体验。南开张伯苓先生对弟子们常说:“凡对事的应付法,须有‘稳’‘准’‘狠’三字永诀”。再加一诀是“忍”字,系由曾国藩的“挺经”哲学传递而来;也是蒋公提示我们:“处变不惊、庄敬自强”的精神。第五次:刘师随时关切卒业离校弟子的就业问题,与司徒老人心情相同。在我徬徨歧路时,他老人家告知我:烦请司徒老人写推荐函投奔中央的建议;同时,提及吴师雷川与陈布雷先生的渊源。如此三番五次的关心弟子,如何能不记述追思师恩?[6]



[1]刘廷芳著,〈人力车苦力的心事〉,载《生命》第四卷第二册,19231015日,第9页。
[2]刘廷芳著,〈人力车苦力的心事〉,载《生命》第四卷第二册,19231015日,第9页。
[3]沈庸著,〈闲话燕大老师〉,载于《学府纪闻——私立燕京大学》,台北:南京出版有限公司,19822月,第294-304页。
[4]沈庸著,〈闲话燕大老师〉,载于《学府纪闻——私立燕京大学》,台北:南京出版有限公司,19822月,第295页。
[5]沈庸著,〈闲话燕大老师〉,载于《学府纪闻——私立燕京大学》,台北:南京出版有限公司,19822月,第296页。
[6]沈庸著,〈闲话燕大老师〉,载于《学府纪闻——私立燕京大学》,台北:南京出版有限公司,19822月,第295-297页。
基督教文化界的英雄
基督教传到中国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从隋唐到民国,中国几经沧桑,时传时歇,在中国文化上未能有大规模的建树,在这一点上,比起中国佛教来是十分惭愧的。唐宋时代的景教徒虽已尽了他们底责任,但不能继续发扬光大;元时也里可温教徒也是如此,不久便湮没无闻;明末耶稣会士在科学上的贡献是大的,但那不过是基督教文化底序曲;近百年来新教所贡献的该是基督教文化底正文了,但新教徒有没有作到这个任务呢?先贤们在五四运动前夕,曾为新文化的先驱者;可惜在五四之后反倒落伍了。只有少数头脑清晰而心里火热的人士不甘落后,力竭声嘶地呼叫着,要基督徒中的知识青年起来迎头赶上去,在中国文化底旧基石上建设崭新的中国基督教文化,以贡献于世界文化。这少数头脑清晰心里火热的人士正是基督教文化的英雄,也是中国新文化的英雄,同时也是世界新文化的英雄。——刘廷芳博士就是这些英雄中的领袖人物之一。[1]这段话是一代文学大师朱维之在19478月得知刘廷芳去世消息之后,应《天风》的约稿所写的悼文〈中国基督教文化界一大损失〉中的表述。
朱维之与刘廷芳为同乡,同是温州人。朱维之称:刘先生是我从儿童时代就很仰慕的人物之一,因为他早就是基督教文化界英雄之一了。他在中国基督教文化界的地位,好像梁任公先生在中国一般文化界的地位。他们二人都只活到五十六岁,(梁任公1873-1929;刘廷芳1891-1947)虽不能说是短命,也不能算是长寿;但他们在文化界都活动得很久,影响很大。”[2]
他认为刘廷芳一生最彪炳的事业却在于努力提倡并建设基督文化,尤其是基督教文学。首先,他任燕京大学宗教学院第一任院长,其目的无非是大规模地造就基督教文化建设的人才,要发扬光大基督教文化而植根于中国文化中,使开放奇葩异卉于世界新文化中。看宗教学院所出来的人才,知道他底事业已经有了光荣的开始,但方兴未艾,正待继起者底努力,完成他底遗愿。”[3]其次,他认为刘廷芳一生所最苦心焦虑的是中国基督文字事业的不振。他不辞辛苦,奔波南北,力竭声嘶地鼓吹教会文字事业。他也愿意呕出心血,写诗作文,主编杂志,辑译从书,提高教内人士对于文学的兴趣。他也不吝笔墨著译文学作品投稿到一般文学杂志去发表,或投稿到一般出版新文学的书店去出版,把基督教精神打入一般中国文学中去,足见他眼光高远,魄力雄伟。”[4]最后,他认为刘廷芳对于基督教文学的最大贡献就是主编《普天颂赞》。他说:基督教在五四运动以前的最大文学贡献是‘新旧约全书’官话和合译本底完成;而基督教在五四以后最大的文学贡献便是‘普天颂赞’底完成。前者是白话新文学底先驱,后者是新的合乐诗歌底普遍化。若有人问起基督教对中国文学有什么贡献时,我首先便要拿出‘官话和合’译本圣经和‘普天颂赞’[5]
应元道于19264月,在《文社月刊》中发表一篇长文,题为〈二十余年来之中国基督教著作界及其代表人物〉。文中,他以1900-1920年代为华人基督徒译著的黄金时代[6]。他在众多的华人基督徒中以六个标准来选出十多位代表人物。其标准为:
(一)   有多年的著译经验和丰富的著译成绩的。
(二)   有自成一家之学问思想的。
(三)   有卓特的名誉,为一般人所景仰的。
(四)   有杰出的著作天才,而于前途有无限的可能性的。
(五)   在基督教文字事业历史上曾有过相当的贡献,而今已在“过去时代”中的。
(六)   在基督教文字事业历史上曾有过相当的贡献,而今尚在继续努力中的。[7]
他所说的十几个代表人物分别是谢洪赉、范皕诲、陈金镛、张亦镜、陈春生、胡贻谷、王治心、刘廷芳、赵紫宸、简又文、李荣芳、吴雷川等。他肯定:刘君廷芳,是现在中国教会界中一个重要的领袖,同时又是一个新派的思想家和著作家。[8]他评论说:刘君的头脑很清楚,对于任何问题,每能用科学方法把它一层一层地分析,然后各与以适当的评论和解答,他在多数长篇的论著上,都是应用这样方法的。他的著作上的文字,也很不错,因为他能把一种思想,用清描淡写的文笔把它曲折地写出来。这一层,看似不费气力,纯粹由脑经中流出随意写来似的,但是使人们读了,却觉得它是一种很明瞭,很有条理,又很清脆易读,毫不讨厌的文字。这是刘君文章上的特点,很有几分与胡适之君相似的。”[9]


[1]朱维之著,〈中国基督教文化界一大损失——悼刘廷芳博士〉,《天风》第83期,1947816日,第9页。
[2]朱维之著,〈中国基督教文化界一大损失——悼刘廷芳博士〉,《天风》第83期,1947816日,第9页。
[3]朱维之著,〈中国基督教文化界一大损失——悼刘廷芳博士〉,《天风》第83期,1947816日,第9页。
[4]朱维之著,〈中国基督教文化界一大损失——悼刘廷芳博士〉,《天风》第83期,1947816日,第10页。
[5]朱维之著,〈中国基督教文化界一大损失——悼刘廷芳博士〉,《天风》第83期,1947816日,第10页。
[6] 应元道著,〈二十余年来之中国基督教著作界及其代表人物〉,文社月刊,第一卷第五期,19264月,第6页。
[7]应元道著,〈二十余年来之中国基督教著作界及其代表人物〉,文社月刊,第一卷第五期,19264月,第7页。
[8]应元道著,〈二十余年来之中国基督教著作界及其代表人物〉,文社月刊,第一卷第五期,19264月,第27-28页。
[9]应元道著,〈二十余年来之中国基督教著作界及其代表人物〉,文社月刊,第一卷第五期,19264月,第27-28页。

刘廷芳的圣经观
对于圣经的权威,刘廷芳的观点在反基督教运动极其激烈的时期里,应该说是极其超前的。在192254日,刘廷芳在基督教全国大会上发表题为〈中国的基督教会〉的演讲。在该演讲中刘廷芳提出:中国的基督教会,必须适当地教授圣经
首先,刘廷芳对于圣经被宗派主义的解释所影响深恶痛绝,他说:教会往往藉教授圣经的名义,宣传狭义的信条,鼓吹宗派的主义。他认为这种从狭隘的宗派主义出发的解释,是将圣经作为私家利用的工具,他说这是得罪圣经,也是得罪就学的人。
其次,刘廷芳强调中国的基督教会不能将圣经作为私家利用的工具,且应当从圣经中寻求神的旨意并实行之。他说:中国的基督教会,必不用圣经为私家宣扬的利器,他教授圣经的目标,是要人从圣经中寻求上帝的旨意,永生的关键,并且实行从圣经所得的真理。
再次,刘廷芳提出中国教会对于圣经应当有一种深切满足的信仰,这种深切满足的信仰就是迎接人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评判圣经。他说:中国的基督教会,必须深切满足地,信仰圣经真是上帝的训言。怎么叫做深切满足的信仰呢?现在科学的时代,用科学的方法研究真理,是知识界所共认的。倘若教会深切满足地信仰圣经,必以圣经为无上的真理。既是无上的真理,便不怕人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了。但是教会往往有人,因爱惜圣经的缘故,替圣经担忧,用种种消极的方法,无谓的手续,禁阻人用科学圣方法去研究圣经。如此办法,自以为是保护圣经,却忘记了,圣经既是上帝的真理,必不靠人去保护他。圣经二千年来,遭几许的攻击,但是他的力量,没有改变。若靠人护,早已消灭了。在他看来,那些因为爱惜圣经的缘故,替圣经担忧的想法,纯属是杞人忧天。
最后,刘廷芳认为不单是圣经,甚至教会中所有的教义、信条、礼节、仪式都应当接受科学的实验。他说:不但圣经,就是教会中所有的教义和信条,礼节和仪式,都应当快快乐乐地受科学的实验。欢迎公开的讨论,严格的评判。教会当用毫无惧怕的胆量,用百折不回的忍耐,作寻求真理的人,天来的良导师。模仿耶稣基督的榜样,仁爱和平地,教授一切虚心诚实就学的男女。[1]
在基督教全国大会上,刘廷芳被公推为大会筹备会第三股委员,负责起草〈教会宣言〉。在〈教会宣言〉中提出中国基督徒应当更加殷勤地读经,其中所列的内容正是刘廷芳的圣经观的集中体现:
一、  我们承认圣经,是上帝的训言;人受圣灵感应而成的。圣经是吾们信德和行为最高的向导。
二、  教会中上帝的仆人,曾用坚忍的心志,多年的勤劳,译述讲解,使我们中华信徒,明白上帝的圣经。这是我们中华信徒深深感激的。我们要借这机会表示我们的谢意。
三、  但是我们深觉中华教会,渴望有华人自译的圣经。正如英文圣经,是英国学者所译述;德文圣经,是德国学者所译述。华文圣经,也须是中华民族中虔诚的学者所译述,从吾们布道工作的经验,国内学术急进的趋势,及教会前程的事业看来,吾们可断言:吾们对于中国本色的圣经,对于中国本色的教会,都有一样的必要。
四、  因此第一:我们希望国内全体信徒,从个人一方面,更殷勤地研究圣经;用增进无已的虔诚,从圣经中求得圣灵性的生活,得安慰,得希望,得信德,和作基督化的服务的能力。
五、  第二:吾们敬谨号召全国中学大学及神学院全体学生,灼见研究圣经,是一种光荣的专门学问;立志献身,潜心研究,预备将来仗上帝的恩赐,用我们庄严的华文,译述圣经,解释圣经,宣讲圣经,使我们中华国民和西方各国的信徒,充分的享真理的光辉和喜乐。
六、  我们相信圣经,是上帝的真理。上帝的真理,是不怕煆炼的,是不怕人的虔敬的研究。我们宣告天下:我们中华信徒不怕人用精确的科学方法,去研究圣经。
七、  但是我们要清清楚楚的说明:圣经的研究,不是专为文学和智识一方面起见,是要得行为上的指导。我们全教会趁此机会,再行许愿:此后吾们个人的,社会的,和国家的生活。都要服从圣经训言的指导。
八、  我们要借这机会,说明吾们注重全部圣经的价值,并号召信徒,在大小学校家庭教会,注重全部圣经作宗教教育的中心。
九、  我们坚实地相信圣经,是上帝给人的消息。无论学问程度的高低,关系的疏密,都是一样的享受,因此我们的目的,是帮助中华全国国民都能诵读圣经。我国不识字的人数很大,必须有一个切实的对付。全教会当努力合作,使全国人民凡有眼的,都能识字看圣经。[2]
刘廷芳后来于1933年在《真理与生命》中发表〈中国基督教伦理的贡献〉一文,其中严厉批评基要派的传教士将圣经当作偶像来崇拜,他反而同意采用进化的方法来看圣经,这种圣经观对于当时中国基督徒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他说:圣经是基督教信仰及行为上无上之准则,这是基督教的信徒所公认的。但中国的教会在基本派的西教士指导之下,大部分都不是敬圣经、信圣经、研究圣经,都是把圣经当偶像崇拜。他们以为尊重圣经,便不可将圣经当作书看,不可让圣经与一切的书受同样的遭遇,同样的受科学方法的研究,不可用现代历史研究法去校勘、考证,与解释。他们似乎不承认上帝的真理是整个的,也似乎不相信人所有的聪明才智全是神所赋畀的,因为他们不赞成人用神所赐的才智去研究圣经的真理,如同用神所赐的才智去研究别的科学上的真理一样。他们的查经研经,是把全部圣经不注重时代先后,不顾背景与环境,分别研究,只整个的作平面观,毫不注意进化的原则。因为他们根本上便是反对进化论(即天演论)。[3]

[1]刘廷芳著,〈中国的基督教会〉,载《生命》第二卷第九、十期,19226月,第4页。
[2]刘廷芳编,《中国教会问题的讨论》,中华基督教青年会全国协会书报部,19227月,第28-30页。
[3]刘廷芳著,〈中国基督教伦理的贡献〉,《真理与生命》第七卷第七、八期,193356月,第4页。
我是一辆破车子
我是一辆破车子!由于刘廷芳长期受疾病侵扰,他总是以此来形容自己。中华全国基督教协进会月刊《协进》主编马鸿纲在〈悼前协进主编刘廷芳博士〉一文中回忆自己在抗战开始时,与刘廷芳在重庆有一次意外的会面,他说:直至抗战军起,我代表鲁南游击队去重庆,在中正路上看见一个人侧着身幌着肩,走得挺快,有些像他,我追上去和他打招呼,他说住在青年会里,叫我去看他。他躺在沙发里,像是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一直咳嗽,我劝他休养,说我自己只在牯岭休养一年,身体就好了起来,在前钱上和兵士们一样的受苦,也吃得消,不发生毛病。他随手拿过痰盂来,吐了两口痰,瞪起衰弱的眼睛,钉住我的面孔说:‘你太壮了,你太壮了,太壮了也会出毛病的?’他又咳嗽了两声说:‘我是一辆破车子,不能躺下,躺下就完了,东走走,西转转,为主作作工,到还痛快!反正是辆破车子——有七处发生了毛病,赶着拉吧,拉碎为止。’[1]
自从刘廷芳在大众面前出现开始,病痛就如.同不可离身的朋友,而且成为与他交游之人对他的第一印象。马鸿纲说:我最初认识刘博士,是在民国十七年,那时我还是北平国立北京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在一个黄叶纷飞的秋天,去燕京大学开会。会散后,一位长袍马褂面孔瘦削身驱短小的人,挥着手跑到我的面前,很诚恳地说:‘我叫刘廷芳,你在北京大学里的工作很好,我很愿意见你,请你常常来看我。’[2]而且,马鸿纲称刘廷芳在他生命中留下的印象:从他衰弱锐利的目光中照射出不可遏止的热情。这使我的心弦跳动了,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影子。……夕阳在他的脸上,瘦削的面孔放出爱主爱人的光辉,又在我心灵的深处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后来在北平时常跟他吃薰鸭。他总是热情流露,一只嘴像是说不完许多心里的话,急得周身乱动,不住咳嗽。”[3]
刘廷芳的好友、同工,也有类似的描述。赵紫宸在〈弔故友刘先生廷芳〉提到刘的病体已有二十余年的时间,原因是他太过劳累:廿余年来患肺管炎疝气痔疡等症,均因劳乏,终未去体。抗战期间,不得已赴美就医,兼为祖国宜传,力疾奔忙,骨瘦如豺。医师催逼始入疗养院休息。[4]《洪业传》中记载:洪夫人极不喜欢刘廷芳……刘廷芳身材短矮,留长头发,鼻喉敏感,经年咳嗽,洪夫人处处都看不顺眼。[5]诗人徐志摩于193148日写给胡适的信中提到刘廷芳:回南一路福星,又是叨庇老爷太太,上帝派一位功高德茂望重群生的刘大主教,一路上陪伴着他,东谈西说,不叫他寂寞,不让他走邪道。虽大主教自家的鼻子还是照样不很通顺,说半句话总得咳呛一下,但他自有上帝先生保佑他,也保佑他的鼻子。[6]

沈庸在〈闲话燕大老师〉[7]中提到对刘廷芳的第一印象为:一位终生虔诚的基督徒、教育家,热心关怀并精诚协导学生的老师。他身短头大、思维精密,驼背,走路飞快,因患鼻瘤常吐痰。[8]

刘廷芳曾屡进医院。1923年春,他曾在协和医院病中写了一首题为〈不敢〉的诗,全文为:
不敢[9]
不过是半斤重
带肉的骷髅,
况复恒河沙数,
何足介怀,
但是:神啊,
我不敢轻轻地将他抛去,
因我进你殿宇时,
在你的祭坛前,
所奉献的,只有。
这一颗不值钱的骷髅。
这首诗是刘廷芳向神发出的,他对自己的病情十分清楚,也因此对自己的使命极其热忱、努力,他也鼓励他人与自己一同奋进。他的不敢,一方面使他更加珍惜这不值钱的骷髅,在病情加重的时候,就到庐山、欧美休假;另一方面,不敢似乎成为他的动力,把握有限的时间去打仗
因此,当他如蜡烛般燃尽时,马鸿纲用刘廷芳破车的比喻总结说:他已经拉碎了,工作完毕,回去见天父了。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是天秉,我们学不来,不过他的热情,他对于青年人们的关心,他终生鞠躬尽瘁的为主工作,这是我们应当效法的,我们对于他始终有些遗憾——他这辆破车子不应当任它拉碎为止。他应当好好休养,预备长期为主工作。他今年才五十六岁啊!我们能不同声一哭,追悼这位青年良友。[10]

[1]马鸿纲著,〈悼前协进主编刘廷芳博士〉,载于《协进》,第六卷第六期,1947916日,第5页。
[2]马鸿纲著,〈悼前协进主编刘廷芳博士〉,载于《协进》,第六卷第六期,1947916日,第4页。
[3]马鸿纲著,〈悼前协进主编刘廷芳博士〉,载于《协进》,第六卷第六期,1947916日,第4-5页。
[4] 《天风周刊》第86期,194796日,第14页。
[5]陈毓贤著,《洪业传》,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12月,第84页。
[6] 韩石山编,《徐志摩全集》(第六卷·书信),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265-266页。
[7]沈庸著,〈闲话燕大老师〉,载于《学府纪闻——私立燕京大学》,台北:南京出版有限公司,19822月,第294-304页。
[8]沈庸著,〈闲话燕大老师〉,载于《学府纪闻——私立燕京大学》,台北:南京出版有限公司,19822月,第295页。
[9] 刘廷芳著,〈不敢〉,载于《真理周刊》,第二卷第22期,1924824日,第4页。
[10]马鸿纲著,〈悼前协进主编刘廷芳博士〉,载于《协进》,第六卷第六期,1947916日,第5页。
中国有数的心理学家
朱维之在〈中国基督教文化界一大损失——悼刘廷芳博士〉一文中说:刘先生……在科学方面说,他是中国有数的心理学家。”[1]在刘廷芳所受的装备中,心理学是最重要的学科之一。吴昶兴博士说:1920年,取得哥伦比亚师范大学的教育心理学博士学位,其论文题目为《学习中文的心理研究》(Psychology of Learning ChineseA Preliminary Analysisby Means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of Some of Factors Involved in the Process of Learning Chinese Characters),此文是针对汉字字形和字音对字义理解影响的研究,这是中国最早对汉语教学心理学方面的观察与实验,此后,中国的学者才开始了从教育、实验、学习、知觉、认知等各个心理角度对中国语文行为的分析与研讨。[2]
艾伟在其《汉字问题》一书中用一节的篇幅来论述刘廷芳的研究:汉文心理之研究,在近几年中颇有注意及之者,如周学章君之作文量表,杜佐周沈有乾两君之横直读研究是。而美之哈尔(Carr)、迈尔斯(Miles)二教授最近之一部分实验,亦与吾国文字有关系焉。汉字方面,研究者虽不乏其人,然范围较大者当推刘廷芳君之作。刘君于美之哥伦比亚大学曾作两年之实验,计分六组。[3]艾伟在结论中提出刘廷芳测验所得的结论:刘君实验既毕,曾作结论,以谓(1)学者初习单字,殊觉困难;经习一定字数后,再遇新字,可以借用联念之力以解释之;(2)识字较多者,其联念之力亦较大;(3)字形之影响字义,较大于字声;(4)组织形声绾结,不能得助于英文智识;(5)因字形而知字声字义,多属盲记。[4]
1920年受司徒雷登之邀回国之后,在燕京大学神科任科长,主授教育学、心理学和神学等课程,又在教育学系教授儿童心理学、青年心理学、教育心理学等科目,同时在北京大学学育学系、心理系兼任教授。另外,刘廷芳又是燕京大学心理学系的主要功臣,回国后即因其心理学专长而与博晨光(Lucius C. Porter)共事教授心理学,后在他的倡导下成立心理学系。刘廷芳兼任心理学系主任直到1925年,后由其妹夫陆志韦担任。[5]
1922年秋,中华教育改进社聘请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心理学教授、教育测量专家麦柯尔博士(William A. McCall)来中国,帮助编制各种教育测量表和训练有关人才。麦氏来华后,分别和广州、上海、苏州、南京、武汉、天津、北京等地的教育专家合作完成了50多种智力测验与教育测验[6]19238月,中华教育改进社在北京师范大学举办施行教育心理测验讲习会,讲习会邀请麦柯尔博士与刘廷芳担任教授。[7]来自全国17个省,295人参加,该讲习会的目的为促进教育心理测验在中国的推广[8]
麦柯尔在中国之行结束后说:今年所研究的很多,关于小学的方法和材料,均加以精密的研究。大部分的工作,是制造关于教育的、道德的和体育的测量,以期实施后达到我们的教育目的。我未来到中国以前,中国的学者关于心理测验运动,已开始进行,不过尚系初步,均不像今年这样的努力和奋勉。但我考察世界各国的教育心理测量,当推中国为首屈一指。何以故?因美国以二十年的时间和百数十员的大心理学家所研究而得的结果,却被中国四十几位心理学家,于短时间利用了。……我今天离开此讲台,同我朝夕与共、相与为欢的,为刘廷芳博士,我无论到什么地方去讲演,都同着他,所以我对于他特别深深的感谢。[9]
刘廷芳又与陆志韦、俞子夷、廖世承、陈鹤琴等人在这一时期修订了比纳-西蒙智力量表,并出版了合著《测验概要》一书。[10]
1937124日,中国心理学会在南京成立,陆志韦为该学会主席,刘廷芳、艾伟、萧孝嵘等为理事。刘廷芳又分别担任国际教育协会实行委员、中国注音字母会会员等职。[11]《燕京大学人物志》中提到:刘廷芳是中国心理学会的创办者和负责人之一,1923年任中华基督教教育协会标准测验委员会主席,他个委员会所制定的测验标准由全国教育促进会广泛运用于中国国立学校和基督教教会学校。[12]
同时,刘廷芳也是将心理学介绍到中国教会的功臣。在当时教会普遍抗拒心理学,视心理学为20世纪的宗教之劲敌时,刘廷芳却认为心理学为宗教的良友。刘廷芳于1935年在《紫晶》向中国基督徒介绍一本由美国纽约协和神学院宗教心理学教授爱里奥德所著的书《心理学对于宗教的影响》,在〈现代心理学在宗教上的影响序〉中说:现代心理学的发展,不过五十年,在知识界中仍是很幼稚的一种科学。然而它已经在人生各方面,起了很大的影响。在今日谈宗教的,随处都与现代心理学的主张,与这些主张所产生的观念接触。有人说十九世纪之末叶,宗教的劲敌是地质学与生物学。二十世纪中,它的劲敌是心理学。但是我们可以说,这一切科学不是宗教的竞敌,却是宗教的良友。因为科学与宗教,若是不背真理,都是上帝的真理,不能互相敌对的。倘若我们觉得某种科学是宗教的仇敌,这是因为我们对于宗教或是科学,还没有得着真确完备的认识。[13]
[1]朱维之著,〈中国基督教文化界一大损失——悼刘廷芳博士〉,《天风》第83期,1947816日,第9页。
[2]吴昶兴著,《基督教教育在中国——刘廷芳宗教教育理念在中国之实践》,香港:浸信会出版社,20055月,第53页。
[3]艾伟著,《汉字问题》,中华书局,第8页。
[4]艾伟著,《汉字问题》,中华书局,第8页。
[5]吴昶兴著,《基督教教育在中国——刘廷芳宗教教育理念在中国之实践》,香港:浸信会出版社,20055月,第61页。
[6] 张天荣主编,《中国改革大辞典》,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2年,第3050页。
[7] William A. McCall与刘廷芳讲授,赵崇华辑录,〈施行教育心理测验捷诀〉,《中华教育界》1923年第6期,第1页。
[8] 潘耀昌编著《中国近现代教育史》,中国美术出版社,2002年,第270页。
[9] 麦柯尔著,〈教育心理测量〉,载于《杨贤江全集》(第六卷),大象出版社,19954月,第304-306页。
[10] 叶澜主编,《二十世纪中国社会科学——教育学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9月,第200页。
[11] 编纂出版委员会主编,《中国教育大系——历代教育名人志》,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47月,第470页。
[12] 燕京研究院编,《燕京大学人物志》(第一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4月,第154页。
[13]刘廷芳著,〈现代心理学在宗教上的影响序〉,《紫晶》1935年第8卷第1期,第179-18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