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21日星期五

王廉、王丁志贞教士夫妇小传(上)

王廉、王丁志贞教士夫妇小传(上)
  黄锡培
整理/李步正
Mr. Francis Worley (1882-1932) Mrs. Worley, nee Jessie H. Pettit (1886 - ?)
同心事主
  王廉(Mr. Francis Worley)和丁志贞(Miss Jessie H.Pettit),两位宣教士均来自纽西兰,为浸信会会友,热心事奉,同任教师多年,后加入中国内地会。王教士为慕迪圣经学院毕业生,1911年2月抵达上海,丁姑娘则于1912年1月到中国。他们先后被派到浙江省温州宣教区事奉。
  温州宣教区包括温州和平阳两个宣教站。起初,王廉教士在平阳,跟衡平均教士夫妇学习;丁姑娘在温州,与夏时若教士夫妇同工,负责女学堂工作。
  他们一见如故,志同道合,于1914年1月在温州成婚,婚后同在平阳服侍。及后于1920年7月返国述职。
升任温州宣教区监督
  王教士夫妇于1921年11月再回中国。同年12月衡师母患癌离世;两个多月后,衡教士也因心脏病猝然去世,王教士承担了温州宣教区监督之职。当时,温州宣教区约有2,100名信徒,90个福音站,130位华人传道。
  1926年王教士报告:
  「今年我们有58名信徒受洗,在瑞安有35名,为历年之冠,感谢赞美主!本地及外面福音站共有55间,信徒约1,200人;瑞安占其中36间,信徒约有600人。可是,死亡和信徒失德而受警戒开除者亦不少,但为着保持教会圣洁,我们必须严格执行。
  大部分福音站均由宣教士去探访,与当地传道人会谈,支援他们,同时又开办妇女圣经学校,举办培灵布道会,继续培训工作。自1921年以来,今年受洗人数最多,有男21人,女37人。」
上海五卅惨案的影响
  1925年5月30日,有学生二千馀人在上海公共租界进行讲演,以援助当时抗议日资厂商苛刻对待的罢工工人,并要求释放被捕的学生。英巡捕竟暴力干预,向示威学生及群众开枪,造成数十人死伤,是为「五卅惨案」。引起全国各地罢市、罢工、罢课,什至影响到温州宣教区。
  王教士报告:
  「我们一个福音队在歧头布道,有学生禁止我们传道,要传讲响应上海事件,因为传道的队员不知就里,无法从命。翌日,大群学生起来占据我们用来布道的地方,为上海事件呼吁;他们停止后,我们继续传福音,仍受到群众欢迎。
  因为其他学校罢课影响,我们的学生也跟着离开,但他们数日后又回来,其中不少是家长带回来。我们的学生很年轻,最年长的才十六岁,实在想不到他们会受排外的影响1,尤其是信徒的子女,但年轻人容易受到年长的挑拨离间。有些学生领袖都不回来,转到公立学校去,使我们惋惜不已。」
中国内战的影响 
  「五卅惨案」激起了全国性的反帝国主义运动,亦牵动了北方军阀大混战,招致国民革命军北伐,全国内战白热化。
  1927年2月温州在战云笼罩下,王教士及全体宣教士离开温州,前往上海,他的家书:
  「去年12月中旬,我们仍享平安,工作如常,但坏消息传来,北军在福建省惨败,有一二万军兵渐向本城撤退,全城震惊,大批市民举家逃难,一怕军队入城抢掠,二怕两军在此交锋,生灵涂炭。其他学校都已关门,疏散学生回家,我们也被迫停学。
  北军驻守本城,市政府不仅要供应军粮,并要支付十二万元军饷(当时一元是技工两天的工资)以换取片刻安宁。但北军开赴前线后数周,有八百名战败的军队,倒戈变节,竖起南军旗帜(即北伐革命军)占据全城。他们获得城内南方人同情,且极力推行苏联式宣传,还派人到福建省邀请南军入境。军人更霸占了女学校和艺文神道学院,后来才迁走,我们的住宅幸免于难,但见此不利形势,各宣教士均同意全体离境。」
  其后,王教士夫妇于1927年4月回国述职,至1928年8月回上海。2
温州信徒的美好见证
  学校在王教士回温州前已回复正常。其中一位青年信徒,十二岁归主加入教会,担任舍监工作,非常能干。
  美孚行招聘职员,廿位申请人中取录两名, 该舍监获聘,薪金比学校高一倍,他决定接受新工作。两日后,当他知道星期日常要加班,便请辞,上司答允他不用主日加班,还加他薪金超过学校的三倍,把他挽留下来。虽然他赚钱比从前多,但感日子非常难过,便回去见校长,一同祷告后,他用英文写下辞职信:「请原谅我不能继续在 贵公司工作,因我决定继续事奉我的神,带领学生归主,敬请多多见谅。」美孚行的上司接信后,说:「我很想聘用一位基督徒,但我体会到他们是把主耶稣放在首位。」
天灾与内乱
  1929年,温州遇到农业失收的天灾,王教士来信谈及:
  「数月前,各信徒为着西北区处于这么长久的大饥荒中(当年有饿殍一千万),大家努力捐输;救济总会给我们一些救济金,帮助失收的信徒,感谢主。」
  1930年5月王教士来信:
  「宣教区附近各县的治安情况并不好,盗贼当道,到处都有抢劫、绑架、谋杀等情况,幸城内有驻军严格守卫,比较安全。」
  1930年冬,王教士夫妇公开信:
  「本地被盗贼和共产党,大肆蹂躏,城内是安全的,但城外地区,数月来都动盪不安,出入困难,自5月以来都没有外出了。宣教区的工作如常,因为教会早已自立,不再需要宣教士帮忙,惟是缺少为期十天的圣经学校。教会长执极力劝止我们外出,以免引起强盗注意,本地传道人则没有这样问题。
  所谓强盗,实际上多是共产党,许多还穿着红军军服。目前基督徒还没有特别被共产党指名道姓抽出来,但已有不少因着暴乱而家破人亡,还有些遭诬告为共产党。而教会一位执事则被国民政府拘捕入狱超过五个月才无罪获释,又有一对父子被捕数周才得自由。1929年冬失收,许多妇女背着婴儿,拖着孩童到处行乞,饥寒交迫,流落街头。市民募捐集资,组成账灾会,做了四个月的赈灾工作。我们有机会在灾民中传福音,在附近一间寺院里,就挤满了四百人,我们先在孩童中工作,有四十个来参加,到赈灾结束时,来了一百人之多。另外王师母、慕姑娘和戴姑娘与一班妇女信徒,也到寺院向妇女传福音,还到过有千人和1,500人的两处寺院,我们带着十八位姊妹,在过百偶像林立的寺院中自由传道。
  蒙神怜悯,到了4月,大麦和小麦有大收成。到了7月,早稻亦有丰收,秋稻也有希望好收成,为此感谢主恩。
  超过五十位平信徒义工参加第一个月举行之三周圣经学校,姚、胡两位牧师也加入教授,大家都欢然获得造就。妇女为期十天的圣经学校,倍受欢迎,但要看准没有强盗出现才成,像其中一期城外教会举办,有51人来就读,一半是从未参加过的。另有一圣经学校在离城五哩的教会举办,准备周一开课,星期四有数位长执表示有点顾虑,认为该处是共产党据点,外国宣教士不宜出去,应改在南堂举行,但妇女们希望如期在原地举行,获得廿人支持, 结果星期一来了超过七十人。」
虎口馀生
  1932年4月下旬,王教士见多月来无暴乱发生,便约同胡牧师到较远的地区,先探访沿河到低地的两处教会,然后再南下到访谷地一带教会,黄昏回程,乘船将至瑞安,潮水涌至,摇橹艰难,只好停下等候潮退。
  约九时半,王教士正想就寝,忽有一小船摇近船旁,隐约听到:「洋人就在这艘船里。」跟着小船有人向船夫要点水喝。王教士心感不妙,低声问胡牧师看见什么,胡牧师回答是一小船,载有三人,停泊在距他们不远之岸边。王教士回想较早前,这小船一直跟踪着他们,可能有不良企图。于是吩咐船员立即离岸夜航。当时月明星稀,那小船也沿着岸边跟来,另有三艘大船,载有三四十人,也随着而来。王教士作一简短祷告交托给主后,立刻更衣,胡牧师随即近前来说:「快点穿上鞋子,上岸去!」船夫同时对胡牧师说:「记得带你们的钱走!」船立即掉头泊岸,让他们二人离船。
   他们登岸后怕强盗追来,转到农田中行,借稻麦来掩护。深夜二时许,听到人声,说:「我们已经四处找过了!」他们屏息静气,动也不敢动,实在是太近了。
  翌晨,他们尝试找出路,路经一农村,犬吠声四起,正徬徨之际,忽见一老翁走来,得知他们迷了路,便带他们到河边渡头,原来他们藏匿之处,正是河道一大湾之处,恍如一个海岛,因此他们一直团团转走不出去。他们不禁低头感谢主的拯救!而船夫早已平安抵达瑞安,一切没有损失。原来数艘贼船追上船夫,但在船内找不到洋人,便悻然离去。
最后的一封信
  一个月后,王教士患上支气管症状,卧病在床,在6月6日发出一短简给总部:
  「上周四下午,妇女圣经学校结业,虽然天气不佳,常常下雨,仍有81人来上课,全体喜乐融融。」
  这是王教士最后的一封信。他自病发以后,身体衰弱,体内病菌侵入血液,7月24日,因坏血症离世,时年五十岁;当时有四百名信徒戴孝致哀。王教士在温州宣教廿一年,遗下王师母一人,继承夫志留在温州传道。
慕传荣姑娘的悼辞
  「王教士回天家,我们失掉一位主内刚强的肢体,他在中国生活廿一年,经历恩上加恩,与主相连。他体会人心,以牧者和咨询人的身分,聆听华人领袖的情况,长谈而不倦,在教会的重要事工上,他灵巧地用智慧的言语来扭转局面,什至最后卧病期间,他仍去挽救了一次分裂教会的事。当王教士掌管平阳宣教站后,便已看出是时候减少宣教士,让华人同工加增起来。因此,他极力支持本地各教会自立。」
 (作者着有《舍命的爱》及《回首百年殉道血》,并得香港第五届金书奖殊荣。)
参考资料: 
(1)China's Millions,London Edition, London: China Inland Mission. 中国内地会月刊英伦版《亿万华民》1911年第121页;1912年第38和175页;1913年第16,63和180页;1914年第63和164页; 1915年第63,128,129和196页;1916年第101页;1917年第6页;1918年第35页; 1922年第44,45和48页;1923年第64页;1924年第155页;1926年第110页;1928年第93,138和139页;1929年第56页;1932年第136,137,150,151,191,200,203和220页。
(2)China's Millions, North American Edition,Toronto: China Inland Mission. 中国内地会月刊北美版《亿万华民》1914年第48页; 1916年第124页; 1917年第186和187页;1919年第6和57页;1923年第137,155和158页;1925年第174页;1926年第54,55,56,138和140页;1927年第80,85和137页;1928年第110页;1929年第61页;1930年第12和14页;1931年第4至6页;1932年第122,123,125,141,142,156和159页。
(3)China Inland Mission: Register of China Inland Mission Missionaries and Associates, 1854-1948. 《内地会宣教士及夥伴宣教士注册名录》
(4)China Inland Mission: List of Missionaries and Their Stations. Shanghai: The 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July,1892; June,1895; June,1900; January,1901; July, 1905; January,1910; January,1915; January,1920; January,1925; January, 1931; January,1935; January,1940; December,1946; January,1949 and January,1950.
(5)MacGillivray,D.: The China Mission Year Book, 1913-1915. Shanghai: Christian Literature Society for China,1913-1915.
(6)Boynton,Charles L.: Directory of protestant Missions in China,1916-1917. Shanghai: Christian Literature Society Book Depot.
(7)Boynton,Charles L.: Directory of protestant Missions in China,1918-1919. Shanghai: Kwang Hsueh Publishing House.
(8)National Christian Council: Directory of protestant Missions in China,1923,1924 and 1927. Shanghai: Kwang Hsueh Publishing House.
(9)Stanford,Edward: Atlas of the Chinese Empire. London: The China Inland Mission, 1908.
(10)郭廷以着:《近代中国史纲》。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96,全二册。
(11)郭廷以编着:《中华民国史事日志》。臺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79,全四册。
(12)武月星主编:《中国现代史地图集》。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1999。
(13)张东辉等着:《中国革命起义全录》。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7。
(14)《文史精华》编辑部编:《近代中国土匪实录》。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2001重印),全三册。
(15)夏明方、康沛竹主编:《20世纪中国灾变图史》。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1,全二册。
(16)花存宏主编:《浙江省地图册》。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1999。
 (17)黄光域编:《近代中国专名翻译词典》。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
注释: 
1.是指当时反帝国主义运动掀起全国各处排外的事件。
2.据1928年北美版《亿万华民》第110页所载,1928年1月回到温州有白德邻教士夫妇、师德仁教士夫妇和戴宣恩姑娘等五人。
转自:
http://www.ccmhk.org.hk/Common/Reader/News/ShowNews.jsp?Nid=8084&Pid=16&Version=124&Cid=37&Charset=gb2312#.Uy0VZ_ldX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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