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8日星期日

《晚清溫州紀事》節選 第十四章 溫州話聖經翻譯 作者:李新德

《晚清溫州紀事》節選 第十四章  溫州話聖經翻譯

 博主按:《晚清溫州紀事》是著名傳教士、教育家、漢學家原牛津大學中國語言文學教授蘇慧廉(William Edward Soothill)的重要作品 A Mission in China .”變成了“nyieh-diu vaih” 熱頭佛,或“t’a-yie vaih”,太陽佛;而成了“nyüeh-koa vaih”,月光佛,或“t’a iang” 太陰。 

  上述所遇到的困難實例使得譯者大腦活躍起來。然而,請不要認為他僅滿足于給溫州百姓一個次等的《聖經》譯本。他不可能滿足,直到他給他的讀者們提供一個同樣準確、忠實的譯本為止,盡當時的語言可能。他的翻譯一定有不少錯誤,但他盡了力。現如今誰還去讀約翰威克利夫(John Wycliff)或丁達耳(William Henry Tyndall)的英文《聖經》譯本呢?然而在他們那個時候的英國,什麼都沒有像他們的譯本那樣受到廣泛的閱讀。 

  總而言之,在中國我們有一個用文言文翻譯的聖經》版本 [19],優雅的語言使得她能躋身於這個國家最優秀的文學之列。有一個淺文理譯本,很方便也很容易為一般教育程度的人讀懂。我們還有官話《聖經》譯本,她彌補了優雅文體譯本的準確性不足之問題,不但如此,正如當年的英文譯本的聖經在英國一樣,她正為官話文學和語言的發展開闢道路。這種語言 [20],隨著鐵路和別的已經改善了的交通工具時代的到來,註定就像當年英語在大不列顛的發展一樣,會成為整個中華帝國的通用語語言(lingua franca)。 

  上文已經提到,這三個譯本正在修訂之中;不是語言不優美,而是要求更準確。深文理譯本上一次在1850年修訂時,當時中國只有300名受洗的信徒;當官話譯本於1872年首次發行時,當時也只有10000名信徒。今天讀者群體有了快速的增長,據聖經公會統計,現在每年分發的《聖經》冊數(部分或整部《聖經》)達200萬。 

  如今羅馬字體譯本也取得了相當的成功,尤其是在寧波、廈門和汕頭地區。最新的《新約全書》譯本是溫州方言版本,是我在1903年譯畢的。內地會的衡牧師與其夫人(Rev. E. & Mrs Hunt [21],他們的注釋和建議給了我很大幫助,這個譯本為大英海外聖經公會(British and Foreign Bible Society)所認可,由他們出資,在厄普沃德(B. W. Upward)牧師的監督下在溫州出版發行;為此還專門成立了一個傳教區出版社 [22] 

  在把《聖經翻譯成溫州話的繁忙勞作時期,充滿了啟迪、富足和靈感,我生命中沒有哪個階段能與之相比;有一點我深信:不管別人能從中受益多少,譯者自己是最主要的受益者。 

  我們的信徒非常珍視這屬於他們的《聖經》,看著他們用拇指翻動聖經書頁,多麼令人高興啊!昨晚我在一個中國信徒家裡給一個七八十人的小團體佈道時,看見阿郎伯在與整天陪伴著他的大開本《聖經》在一起,看見兩個聖經婦女在虔敬地跟著我讀經,看見五六個女學生都人手一冊《聖經》,在我慢慢地讀著經文時,許多男人在逐個字母地讀著,還有一些女人在跟著我們結結巴巴地讀著。每次結束禮拜之前他們都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把《聖經》包裹好,以免書頁或封面被弄破了。但他們並不是等到下次禮拜時才打開。因為他們每天都在津津有味地閱讀;要知道他們中地許多人數年前還跪拜在泥做的偶像前呢!現在他們跟著詩篇作者一起快樂地大喊:你的話是我腳前的燈,是我路上的光。” [23] 

  [1] 利瑪竇(Matteo Ricci, 1552-1610),字西泰,義大利人,1571年入耶穌會。1582年到達澳門,初在廣東、肇慶,隨後在韶州、南京、南昌、北京等地傳教,1610年卒於北京。著述包括《天主實義》(1595年南昌初稿本,1603年北京正式刊刻出版)、《畸人十篇》(1608年北京印行)、《辯學遺牘》、《交友論》(1601年)、《二十五言》(1604年)等。 [3]這裡蘇慧廉原文有錯,把拉沙的名字Joannes Lassar寫成John Lassar,而且成了美國人(American) [4]聖經譯本是由傑羅姆(St. Jerome, 拉丁名Sophronius Eusebius Hieronymus, c.342-420)於西元390年譯成的。他是早期拉丁教父中最博學的人,精通古典文學,聖經語文和基督教傳統,也是提倡修道院和守獨身最力的人。是傑羅姆從希臘文七十士譯本舊約和新約,譯成通俗拉丁的Vulgate 聖經,被羅馬教會接受為標準譯本,一直通行。 [5]麥都思(W.H. Medhurst , 1796-1857)曾在東南亞一帶傳教近二十年,其間曾於1835年從廣州北上,遊歷上海、山東、浙江、福建沿海等地。1838年在廣州編印《各國消息》中文月刊。184311月,上海開埠,他即到上海定居,將巴達維亞印刷所遷至上海,定名墨海書館。這是一位外國人在中國開辦的第一個現代化的印刷出版機構。18483月,與慕維廉等擅自去青浦傳教,與船民發生衝突,英領事借此挑起事端,激起中國近代第一件教案——青浦教案。自1852年起,除出版宣傳宗教的小冊子,創辦《六合叢談》(Shanghai Serial)月刊外,用木版印行西方科學書籍20多種,對中國知識界影響很大。他曾先後撰有中、英、馬來文宗教小冊子90餘種。Memorials of Protestant missionaries to the Chinese: giving a list of their publications, and obituary notices of the deceased(Alexander Wylie, Shanghae: American 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 1867)收有94種,其中中文有59種。 [6] 蘇慧廉真可謂遠見卓識,五四前後的白話文運動已經將文言文置於怎樣的地位?! [7] 不過要注意,現在在華語教會使用範圍最廣的聖經和合本卻將other tongues譯作別國的話,與蘇慧廉在此所表述的意思不同。和合本這段經文如下:他們就都被聖靈充滿,按著聖靈所賜的口才說起別國的話來。 [9]約翰·威克利夫(John Wycliffe, Wicliffe, or Wiclif,1330-1384),英國神學家、哲學家、歐洲宗教改革的先驅,最早把拉丁文聖經譯成英文。 [10]威廉·丁代爾(William Tyndale,原文誤為Tyndall,1490/14941536),又譯威廉·廷代爾或廷德爾,英格蘭聖經翻譯家、宗教改革人士,希臘文《聖經》的第一個英文版的翻譯者。 [11] 本章溫州方言漢字採用遊汝傑、楊乾明的《溫州方言詞典》(江蘇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與蘇慧廉所用的音有一定出入,顯然蘇氏的發音帶老溫州腔調,與現在溫州城區的話有出入,而接近江北永嘉腔,如他們應為渠徠(gei lie),那裡(犼宕)誤作狃宕(哪裡)。 [12] 英國詩人Alfred TennysonNorthern Farmer一詩有兩個版本,語言風格差別很大。 [14]楊格非(Griffith John, 1831-1912),英國倫敦會傳教士,1861年來華,在上海傳教;1861年從上海出發,遍遊華中各省,為第一個深入華中的新教傳教士。後在湖北、湖南傳教。1899年在漢口創辦博學書院(London Mission College),1908年更名Griffith John College,培養華籍傳教士。1912年初返英,不久病卒。他除將新約譯成中文外,還撰有《對中國的期望》(Hope for China, 1872),《關於鴉片貿易問題的簡明問答》(Plain Questions and Straightforward Answers about the Opium Trade, 1882),和《中國的呼聲》(A Voice from China, 1907)等書。 [16]米考伯先生(Mr. Micawber),狄更斯小說《大衛·科波菲爾》,中的人物,意為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夢想走好運的人。 [18]First fruits初熟的果實,在聖經中所表達的意思較為豐富,原指收穫時第一批採集供給神以示謝的果實。 [21]兩人分別為1889年、1890年來溫傳教,1919年二人尚在溫州。參見The China Continuation Committee (Charles L. Boynton) ed. Directory of Protestant Missions in China 1919(Shanghai: Kwang Hsueh Publishing House,1919),p.78. 


原文出處: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b3d7150100r1us.html
作者:李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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